“不會忘的?!?/p>
“何況,”她說,“我想念你。我接到了這么一通電話?!?/p>
“哦?”
“有點詭異。唔,總之是反常吧。我不曉得打來的是誰,也不曉得他為什么要打?!?/p>
“或許是打錯號碼。”
“不,不是那么回事。真是要命。如果你在這里,我們就可以談?wù)劻耍娫捓锊恍??!?/p>
第二天他還是沒去俱樂部會所,第三天也是。然后,到了星期二下午,他開著車在“暮客居”小區(qū)里頭四處轉(zhuǎn)。他經(jīng)過拉蒂莫的房子,好奇著蜜琪 · 普倫蒂斯最近有沒有帶其他人去看過。他駛經(jīng)威廉 · 艾格蒙的房子,看起來跟桑德斯托姆的房子頗像是同一類型。艾格蒙的凱迪拉克停在車棚里,但他自己有一輛高爾夫球車,凱勒沒看到。他大概開著高爾夫球車到第一洞發(fā)球去了,說不定現(xiàn)在還在那兒,用力挖起大塊草皮,想用曲球把掉進亂草區(qū)的球打出來。
凱勒回家,把他的豐田車停在桑德斯托姆家的車棚里。他原本擔(dān)心,自己既然租了這房子兩星期,蜜琪就會常常打電話來,甚至更糟,不先打電話就跑來。但結(jié)果他從此再也沒有她的消息,這一點他一直很感激,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考慮打給她,打去公司或她家,約個地方碰面。不能在他這兒,因為那些面具;也不能去她家,因為她女兒,所以
于是到此為止。如果他開始這么想事情,好吧,那就是他該喊停的時候了。不然接下來他就會跑去上高爾夫課程,買下拉蒂莫的房子,把他買的填充狗換成真狗。
他走到外頭,暮色漸濃,凱勒覺得這里似乎天黑得比紐約快。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這里離赤道近得多,就是這么一回事。有人跟他解釋過為什么,他當(dāng)時聽懂了,但現(xiàn)在唯一只記得:你離赤道越遠,黃昏或黎明就會拖得越長。
總之,打高爾夫球的人都已經(jīng)收拾回家了。他沿著球場邊散步,經(jīng)過了艾格蒙家。汽車還在那兒,高爾夫球車則不在。他又往前走了一陣子,然后回頭又從反方向朝艾格蒙家走去,看到前頭一輛高爾夫球車上有個人。那是艾格蒙在回家的路上嗎?不是,那輛車開近了些,他看到上頭的人比艾格蒙瘦,而且頭發(fā)一點也沒禿。然后那輛車還沒開到艾格蒙家就轉(zhuǎn)彎了,這就很足以把事情理清了。
何況,接下來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艾格蒙已經(jīng)回家了。他的高爾夫球車停在車棚里,就在汽車旁邊,裝著高爾夫球桿的袋子掛在球車后頭。這副景象讓凱勒想到一首歌,但他想不起究竟是哪首,也不曉得為什么會跟高爾夫球車扯上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某首憂傷的跟風(fēng)笛有關(guān)的歌,但凱勒也不敢發(fā)誓就是這樣。
艾格蒙的房子有燈光透出。他是一個人嗎?還是帶了其他人回家?
要查清楚很容易,他走上小徑來到門前,按了門鈴。他聽到鈴響,接下來什么動靜都沒有,正在考慮要再按。他先試了門,鎖住了,這也不稀奇;然后他聽到腳步聲,但很小,好像是輕步走在長毛地毯上。然后門拉開幾英寸,直到門鏈扯直了,威廉 · 華萊士 · 艾格蒙往外看著他,一臉困惑的表情。
“艾格蒙先生嗎?”
“是的?!?/p>
“敝姓米勒,”他說,“戴維 · 米勒。我就住在過了山坡那邊,我租了桑德斯托姆家兩星期 ”
“啊,是啊,”艾格蒙說,看得出松了口氣,“當(dāng)然了,米勒先生。前兩天還有人提到你。我相信我在俱樂部見過你。還有在球場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
他看錯了,但凱勒覺得沒有必要糾正。“大概吧,”他說,“我一有機會就去球場。”
“我也是。我今天打過了,明天也還要打。”
凱勒兩手手腕交叉,說:“幾點?”
“啊,很好,”艾格蒙說,“ 幾點? 你就是那樣的高爾夫球迷,對吧?好,那有什么我能效勞的呢?”
“有點不太好講,”凱勒說,“我方便進去一下嗎?”
“唔,當(dāng)然可以了?!卑衩烧f,把門鏈拉開讓他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