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元培看到梁漱溟的一篇文章,而決定聘其做北京大學印度哲學講席,梁漱溟辭以對印度哲學實無所知。蔡說:"你說你教不了印度哲學,那么,你知有誰能教印度哲學呢?"又說:"我們亦沒有尋到真能教印度哲學的人。橫豎彼此都差不多,還是你來吧!你不是愛好哲學嗎?我此番到北大,定要把許多愛好哲學的朋友都聚攏來,共同研究,互相切磋;你怎可不來呢?你不要當是老師來教人,你當是來合作研究,來學習好了。"
《新青年》為編委輪流制,編委七人:陳獨秀、周樹人、周作人、錢玄同、胡適、劉半農(nóng)、沈尹默。錢、劉化名寫文章在《新青年》發(fā)表,駁林琴南復古謬論,胡適大加反對,認為"化名寫這種游戲文章,不是正人君子做的",并且不許劉半農(nóng)再編《新青年》,要由他一個人獨編。沈尹默對胡適說:"你不要這樣做,要么我們大家都不編,還是給獨秀一個人編吧。"周氏兄弟對胡適的態(tài)度也大加反對,他們說:"你來編,我們都不投稿。"胡乃縮手。
黃侃曾任北大中文系教授,他講《文選》和《文心雕龍》十分傳神,吸引了大批其他系的學生。黃善于吟誦詩章,抑揚頓挫,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美感,所以,學生們情不自禁地唱和,成了北大校園一種流行的調(diào)子,被師生們戲稱為"黃調(diào)"。
章太炎為黎元洪寫《黎大總統(tǒng)墓志銘》,售價為好幾千塊"袁大頭",可能是晚清以來潤格最高的諛墓文字。章本人其實最想為孫中山寫墓志銘,而國民黨新貴與其隔膜,遂留下歷史遺憾。
王國維死后,陳寅恪的學生劉節(jié)等人請陳撰文紀念,這就是有名的《王觀堂先生紀念碑》。陳認為王國維是近世學術(shù)界最重要的人物,故撰文來昭示天下后世研究學問的人,特別是研究史學的人。他認為研究學術(shù),最重要的是要具有自由的意志和獨立的精神,故說:"士之讀書治學,蓋將以脫心志于俗諦之桎梏。"學說有錯誤是可以商量的,但對于獨立精神,自由思想,他認為是最重要的:"為此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歷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思想不自由,毋寧死耳,斯古今仁圣所同殉之精義,夫豈庸鄙之敢望。"
古直在廬山東林寺設帳收徒,杜宣等人前去聽課,古直問他帶了什么書,杜說只帶了一部《辭源》,古直勃然大怒:"怎么我的學生用《辭源》?"杜問:"我不認識的字,不查《辭源》查什么?"古直更加生氣了:"怎么,我的學生查《辭源》?"后來他才緩和下來說:"做學問,不能靠二手貨,不懂的字,要查《說文》,查《爾雅》,查《水經(jīng)》……""要查這個字的第一次出現(xiàn)的地方,這樣才可靠?!掇o源》這一類書,是二手貨,不可靠的。我們做學問要有窮根究底的精神才行。"
李權(quán)興在巴黎讀書,看托爾斯泰和羅曼羅蘭的小說直至神經(jīng)衰弱,終于在一次散步時暈倒,大病一場。病中大熱大瀉,昏昏沉沉,老是夢見一個白衣金發(fā)的女神,領(lǐng)著他遨游空中。他后來覺得"沒有病死,或許是天使的幫忙,不可不紀念她,于是幾次用'金發(fā)'做筆名,后來朋友公認為很新穎,遂索性大膽地作為自己唯一的名字"。他說:"我的筆名之所由來,完全是一個夢的結(jié)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