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阿萊西亞街二十五號(16)

薩岡之戀 作者:(法)阿尼科·熱爾


“你認(rèn)識薩岡?”我的情人帶著崇拜的神情問我。他將成為我去阿萊西亞街的王牌。他是個高大的小伙子,看上去有些漫不經(jīng)心,只是看上去,因為作為一名國家級日報的記者,他有一種罕見的嚴(yán)謹(jǐn)。但在我的問題上他是那么寬容,和他在一起,我感覺擁有了自己大部分時間所缺少的東西。這也是為什么他背著妻子找女人的原因,或許他認(rèn)為能給女強人安全感是件讓人很愉快的事情。

晚宴的前一晚,我打開衣櫥,檢閱了我的三十套西服套裝。一件都不合適。作為性感雜志的主編,我采用了和雜志的庸俗品位截然相反的風(fēng)格。以為可以獨樹一幟,我無論夏天冬天都穿一身黑,也很少化妝。作為一篇名叫《新男人》的女權(quán)檄文的作者,我主編的卻是一本,用當(dāng)時人們的話說--“活躍內(nèi)循環(huán)”的大男子主義的雜志。最好還是讓自己也像男人,好融入到他們當(dāng)中去。斜挎著帆布包,我穿著平底鞋在人行道和辦公室里穿梭,在希臘寡婦的魅力中又帶了一抹假小子的風(fēng)采。

我沒有時間抽空去一趟皮埃爾.夏榮街的讓-路易.大衛(wèi)那里,他是個天價發(fā)型師,因為記者可以享受半價優(yōu)惠,所以我經(jīng)常去,也因為我們要送薩岡短篇小說的印樣過去。制作主任派了些人手來幫忙,我們在最后一刻加了一本小冊子。周報和日報每天都有一部分要搞定。比較而言,一份月刊就像一座原始森林,在四十八小時內(nèi)要被改造成一座有直角水池、對稱草地的法式花園。這也是為什么編輯部里多是酒鬼,因為在凌晨兩點,一身塵土,在香榭麗舍大街或其他地方,當(dāng)路燈一盞盞滅了,還有三個豆腐干一樣的按語要排,如果沒有喝的,人怎么能撐得下去?

我得補救這個死氣沉沉的衣櫥。午休時間,我去了伊夫.圣洛朗。瘋狂之舉,或許,但第二次約會是至關(guān)重要的。薩岡不是跟我說過她相信外表嗎?我的情人打電話給我。他有幾分鐘的空閑,他妻子正在洗澡。他告訴我說他第二天不能開車過來,他還說他想念我的乳房,然后掛了電話。他所有的動作都緩慢而專注,這在夜里,是一種罕見的品質(zhì)。

我沒有駕照。但我很喜歡他的雷諾五號轎車。我自己出門都乘公交車、地鐵或出租車。最經(jīng)常的是打的,這可以幫我花掉我的預(yù)算。在巴黎,對報社主編來說,一切都是免費的。單位報銷我的餐費、旅費和所謂的“品牌代言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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