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幫手嗎?”
“我需要的是巧舌如簧,而現(xiàn)在我的舌頭笨得很?!?/p>
“把你的錢收回去,”雷德說,“你已經(jīng)付過回程的錢了。我看你是有點害怕?!彼プ∥业氖?。他的手堅實有力、溫暖而又有點潮濕。“我知道你害怕?!彼吐曊f。
“我能克服,”我說,“我有我的方法?!?/p>
他帶著一個我在那種光線下看不清楚的奇怪表情轉(zhuǎn)過身。我跟著他從那些箱子、桶中間穿過去,邁過那扇門的鐵門檻,走進一個長長的、昏暗的、散發(fā)著輪船氣味的通道。走過那個通道,我們就來到了一個四周帶鐵柵的平臺,那上面滑膩膩的。然后,我們又艱難地走下一段滑溜溜的鐵梯。這時,空氣中充滿了油燃燒時發(fā)出的刺刺聲,壓過了一切雜聲。我們從一堆堆的廢鋼爛鐵中穿過,朝著那發(fā)出刺刺聲的方向走去
拐了一個彎后,我們看到了一個又矮又臟的意大利人,他穿著紫色的絲質(zhì)襯衫,坐在一張鐵網(wǎng)椅子上,正就著垂下來的一個沒有燈罩的燈泡讀一份晚報。他的手指漆黑,臉上戴著一副鋼絲邊眼鏡,式樣老得像他的祖父那輩人戴的。
雷德無聲無息地走到他的身后輕輕說:“嘿,矮子,小子們都好嗎?”
那個意大利人猛地張開嘴巴,倒抽了一口涼氣,一只手按在他那紫色襯衫的敞口處。雷德一拳打到他的下巴上,牢牢地抓住了他,然后將他輕輕地放倒在地上,接著把他的紫色襯衫撕成長條。
“這可能會比剛才那一拳讓他更不舒服,”雷德輕聲說,“我這樣做,是因為穿過通風口時會在下面發(fā)出很大的聲音,不過他們在上面聽不到?!?/p>
他利索地把那個意大利人捆起來,又在他的嘴里塞上布條。然后,他把意大利人的眼鏡折疊好,放在安全的地方。接著,我們走到那個沒有柵欄的通風口前。我抬頭看了看,里面一片漆黑。
“再見了。”我說。
“也許你需要一個幫手?”
我像一只落水狗一樣使勁地搖頭。“我需要一支海軍來幫我。但是,我要么一個人干,要么不干。再見。”
“你要待多久?”他的聲音里還是透著憂慮。
“不到一個小時吧?!?/p>
他看著我,咬著嘴唇,然后點點頭。“有的時候一個人不得不這樣干?!彼f,“有時間就去那個賓果游戲店玩玩吧。”
他輕輕地往回走,走了四步又回來了?!澳莻€打開了的運貨艙口,”他說,“對你可能有用,記住了!”然后,他快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