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跋山涉水的痛苦外,還要破費一大筆差旅費。在家里,他可以用農(nóng)產(chǎn)品和別人交換,但長路漫漫,他總不能帶上100打雞蛋和整車的火腿去支付威尼斯船主或布倫納山口旅館主人的費用吧?這是痛苦的,也是不現(xiàn)實的。再說,這些商人對物物交換毫無興趣,他們只認金錢,公爵只得隨身帶點金子。但問題是金子從何而來?當然,他可以去找倫巴德人(老隆哥巴德人的后裔)借。倫巴德人是職業(yè)高利貸人,他們非常樂意給缺金少銀的人們提供“幫助”,但前提是用值錢的東西做抵押。為了幾百個金幣,公爵押上了自己的身價性命 莊園。如果公爵不幸在遠征途中遇難,他的莊園就理所當然地歸債主所有了。
對借錢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太冒險了,很多人因此變得一無所有。最終,倫巴德人名正言順地占有了騎士的莊園,破產(chǎn)的騎士走投無路,只好到一個更強大、更謹慎的鄰居家里打工,甚至為他拋頭顱,灑熱血。
除此之外,公爵大人還可以到城里去找猶太人借高利貸。如果是這樣,公爵雖然不需要抵押自己的莊園,卻要支付50%至60%的利息,這同樣是一種冒險。無論公爵做何選擇,對他來說都非常不劃算。
難道除了這兩條路以外,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公爵絞盡腦汁,終于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他年輕時的很多好朋友就住在城堡附近的小鎮(zhèn)上,他們和自己是世交,關系一直很好,再怎么說他們也不會坑自己吧?于是,他命為自己的記賬的教士給那些人立下字據(jù),請求借一小筆錢。這在當時引起了巨大的轟動,整個城鎮(zhèn)傳得沸沸揚揚。這些收到字據(jù)的人忙不迭地聚集到珠寶匠兼圣杯制造者的家里商量。雖然他們礙于情面不好意思拒絕公爵的請求,但他們又不滿意公爵支付的利息。事實上,他們的猶豫也有道理。因為收利息有違基督教精神,并且公爵所謂的利息肯定是農(nóng)產(chǎn)品,這些東西他們多得是,毫無用處。
大家談得熱火朝天,這時,一位一直沉默不語的裁縫突然開金口了。他整天安靜地在自己的裁縫桌前干活,還頗有幾分哲學家的高貴氣質(zhì)。他語出驚人:“我們可以借錢給公爵大人,只要他準許我們在他的小河里隨便釣魚。100塊錢換一張永久釣魚的保證書,一箭雙雕,并且我們穩(wěn)賺不賠,何樂而不為?”
愚蠢的公爵自認為找到了一條生財?shù)墓饷鞔蟮?,卻不知自己已經(jīng)陷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他欣然地接受了這筆徹底葬送自己的地位和財產(chǎn)的交易,簽好協(xié)議書后就熱血沸騰地去與可惡的穆斯林決一死戰(zhàn)了。兩年后,他身無分文地回到家里,卻看見鎮(zhèn)民們正悠然自得地在城堡邊的池塘里釣魚,他不由得火冒三丈,馬上命人把這些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人趕走了。但就在當晚,一個商人代表團上門求見公爵。他們先是禮貌地祝賀公爵平安歸來,接著又對釣魚的市民惹怒公爵的事情深表歉意。最后他們理直氣壯地說:“大人,或許我該提醒你一下,是你親自批準他們來釣魚的,我們可是按照協(xié)議書做的。”說完,裁縫當場亮出了公爵親自畫押蓋章的協(xié)議書,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抵賴不得。
公爵氣壞了,但他還急需一筆錢。他在意大利借了340磅佛蘭芒(荷蘭)金幣,借據(jù)就在著名銀行家瓦斯特洛·德·美弟奇手里,只有兩個月就到期了。想到這一點,怒不可遏的公爵只得強壓心中的怒火,卑躬屈膝地再向這群債主借一小筆錢。
商人們決定仔細研究后再定奪。三天后,他們再度光臨公爵的城堡,答應借錢給他。他們假惺惺地宣稱,他們非常榮幸能幫公爵渡過難關,但希望他能再回報他們一張保證書,允許他們建立一個市民選舉的議會,并由市民議會全權(quán)管理城鎮(zhèn)的一切事務,城堡主人無權(quán)干涉。
公爵聞言怒火中燒。但為了那筆救命錢,他那還是簽了那份保證書。只過了一個星期,公爵就后悔了,他立刻率領自己的士兵到珠寶商家中興師問罪。他強詞奪理地把自己說成被奸詐的市民趁火打劫的可憐人,終于拿到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