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漢末到魏初,由西晉到東晉,其中歷經數個朝代,自始至終戰(zhàn)亂不息、時局動蕩、社會艱苦,詩人們都處于艱難維生的狀態(tài)。他們在混亂的時代里,能做的要么是屈服從政,混得一口飯吃,要么是委身山林,以圖精神超脫。魏晉士人們在漢末時還敢站出來,扯旗大罵統(tǒng)治者這般如何、那般如何,到了魏朝時,統(tǒng)治手段加劇了,刑法也嚴酷了,士人們是有怒不敢言,能做的就是呼朋喚友,聚齊一些志同道合之輩,到荒野之處,酣醉之后借助放浪佯狂的行為舉止表達對現狀不滿和抗爭,盡管這種抗爭方式相當無力。再到晉代時,東晉過后時局趨于穩(wěn)定,魏朝士人們那種不屑朝政、超脫凡俗的思想多多少少影響著晉代的士人,再加上隱士之風大興,士人們紛紛規(guī)避朝政,歸隱山林,以一種隱士態(tài)度來漠視現狀、漠視統(tǒng)治階層、漠視陳舊禮教。魏晉士人們這種心態(tài)的轉變恰恰是魏晉詩歌的演變過程,魏晉詩歌的內容也從豪情壯志、憤慨惆悵轉變到抑郁癲狂、超然灑脫,再轉變到歌頌自然、心歸山林。
詩歌的發(fā)展到了魏晉時期,詩人們已經不再拘泥于詩歌的形式和格局,更多是向詩歌的深層次挖掘下去。魏晉時期時局的動蕩,迫使詩人們對現狀以外的事物投注精力,開始對自然進行探尋,對生命進行拷問,對精神世界進行開拓,他們以一具皮肉之軀行走于當世,靈魂卻早已脫離了身軀,在動蕩的社會里找尋到了精神世界,并在這世界里隨心所欲地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再加上魏晉時期玄學的興起,佛道的進一步發(fā)展,魏晉詩人們在思想上變得更加深邃久遠,對生活的態(tài)度也日趨消極,他們對痛苦的人生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思考,對生命、自然有了更多的感悟,很多思想言論即使在今日都是超前的,他們筆下的詩歌也更加注重內涵和意義,對于辭藻的修飾也頗為用心,反復誦讀仍嚼之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