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沫蔫蔫的，苦著臉道：“那，我可不可以問問，你解決和我自己解決有什么不同嗎？”

“有，一個主動，死得利索些；一個被動，死得滿地都是。憑你心意。”

魚沫囁嚅道：“有沒有不跟死沾邊的選擇？”

穆棠垂下眼簾看她，“死和不活你選哪個？”

魚沫荒道：“我想半死不活……”

平靜過來后她馬上改口，“可是，半月之期不是還沒到嗎？你來這么快做什么？”魚沫覺得自己運氣太背，今天怎么就讓玄香去落霞坊了呢。

穆棠低頭貼在她耳邊冷冷道：“監(jiān)視你！”

“其實，我也未必就會爽約的嘛。”她這話說得萬分不真誠，聽得自己臉皮都抽動兩下。

“你自便?！?/p>

“我若是爽約鑒定不出來，你也可以爽約不殺我的嘛。禮尚往來，多好呀，干嗎非要打打殺殺的呢?！?/p>

“比是不比？比的話，你還有希望。”穆棠擰著眉。

魚沫看出他已沒耐心，便道：“可結果都一樣的嘛，我若是能贏你就不會脅迫我了？”

穆棠慢慢舉起手，“那你是放棄了？”

魚沫大聲道：“怎么會呢？我此時真希望我的大英雄能救我于水深火熱之中啊……”

“我來做沫兒的靶子吧?！毙惴珠_人群走到魚沫身邊，朝她安撫一笑。

他一句話讓公子們懸著的心放下來，眾人又有閑情看熱鬧了。

“你？”穆棠問。

“是，是我?！毙阈Υ稹?/p>

“站過去吧?！?/p>

魚沫拉住玄香小聲道：“我沒把握的，還是想辦法逃吧?！?/p>

玄香眨眼笑道：“不試試怎么知道你不行呢？還是，你覺得我個子沒宵正高，不容易射？”

玄香走到五十步處站好，宵正費力側(cè)頭解釋說， “我也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啊，他怎么會突然摻和進來，可我又不能違背他的意思。今天要是害了你和沫兒，我下輩子也不安生啊。”

玄香朝他點頭一笑道：“我了解?！?/p>

“好了嗎？”穆棠問著，抽箭搭弓，黑羽箭直沖宵正而去。

眾公子齊聲驚呼，連宵正自己都額頭沁汗，臉色慘白。他覺得如果今天被穆棠射死在這里，商家列祖列宗會從棺材里爬出來鞭他的尸。

羽箭一箭貫穿銅錢方孔，箭矢拖著銅錢繼續(xù)飛行百步，釘在槐樹上。宵正束發(fā)頭巾被震斷，長發(fā)隨風飛舞。似乎誰都沒心情去安撫忙著綁頭發(fā)的宵正，都呆呆望著槐樹上的羽箭。眾人的心都含在口中，似乎再一下便能吐出來一般。

穆棠依樣將銅錢放到玄香頭上，側(cè)身向魚沫挑眉，示意她可以了。

魚沫滿手汗水，腦中一片糨糊。她看到玄香站在那里靜靜笑著，突然就覺得自己一定會輸，她無論如何不能對他下手。

“公子，你別晃來晃去呀?！彼?，費力地張開弓，玄香的影子上上下下跳個不停。

“不是他晃，是你晃！”

魚沫倒下去的時候聽到穆棠說這句話。她想自己果然是要死了，沒有被自己解決掉，也沒有勞別人駕，她的血蓮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