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制定《法經》,奠定了中華法系的基礎。后來《秦律》、《漢律》都是在《法經》的基礎上逐步擴大補充而成的,其影響持續(xù)到清末西方法系第一次大規(guī)模引入中國之時。《法經》原文早已失傳,明代董說所著《七國考》卷十二中,載有西漢末年桓譚《新論》所引《法經》條文,從中我們能清楚地看到法家“刑無等級”、“重其輕者”等基本原則。其內容和形式直接影響了秦漢律法。
三、強調百姓均平和儲備原則,發(fā)展了中國古典政治經濟理論。李悝推行“盡地力”和“平糴”的經濟政策。所謂“平糴”就是把好年成分為上、中、下三等,壞年成也分為上、中、下三等,好年成由官府按好年成的等級出錢糴進一定數(shù)量的余糧,壞年成由官府按壞年成的等級平價糶出一定數(shù)量的糧食?!稘h書?食貨志》留下了李悝經濟政策的細節(jié),是中國古典經濟理論的重要文獻資料,全文引述如下:
“李悝為魏文侯制定了充分利用土地生產能力的教令,認為地方圓百里,總共有九萬頃,除去山地大湖村居所占的三分之一,還有田畝六百萬畝,耕耘田地勤奮小心則每畝加收三斗,不勤奮那么也減去三斗。方圓百里土地上的糧食增減一下,就是一百八十萬石粟。又說買進谷物太貴傷害士、工、商,太便宜又會傷害農民,士、工、商受到傷害,就會出現(xiàn)離散,農民受到傷害就會出現(xiàn)國家貧困。因此太貴和太賤都要傷害一方。善于治理國家的,使士、工、商不受到傷害而使農民更加勤勉。現(xiàn)在一個有五口人的農戶,種地百畝,一年的收成是一畝一石半,打成粟是一百五十石,除去十分之一的稅十五石,剩下一百三十五石。食用,一個人一月要一石半,五個人一年要九十石粟,還剩下四十五石。賣去三十石,得到一千三百五十錢,除掉社閭春秋祭祀社神攤派三百錢,還剩一千零五十錢。穿衣,一個人大致用錢三百,五個人全年用錢一千五百,差四百五十錢。不幸的有疾病死喪的費用,及上交賦稅,還沒有算在這里面。這就是農民所以經常貧困,沒有勤勉耕種的心思而使谷物太貴的原因。因此善于按平價購糧儲存的人,一定小心觀察每年有上、中、下三種收成,大熟之年收成增產四倍(即百畝六百石),謂除交納什一稅、食糧、穿衣、祭祀費用等外,最后剩余四百石;中熟能收到平常年景收成的三倍,最后還剩三百石;下熟能收到平常年景收成的一倍,最后還剩一百石。小饑荒能收到一百石,中饑荒能收到七十石,大饑荒能收到三十石。所以豐收之年官府收購糧三百石,余一百石由農戶自己儲存,一般年景買二百石,下熟之年則買入一百石,使百姓合適滿足,糧價平均,饑荒的現(xiàn)象就中止了。小饑荒時就賣掉小熟時所征的糧食,中饑荒時就賣掉中熟時所征的糧食,大饑荒時就賣掉大熟時所征的糧食。所以,即使遇到荒年和水旱災害,所買進的不貴就不會造成士、工、商離散,用有余的去補充不足的。他在魏國實行這些政策,魏國就富強了。”(原文:李悝為魏文侯作盡地力之教,以為地方百里,提封九萬頃,除山澤邑居參分去一,為田六百萬晦,治田勤謹則晦益三升,不勤則損亦如之。地方百里之增減,輒為粟百八十萬石矣。又日糴甚貴傷民,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故甚貴與甚賤,其傷一也。善為國者,使民毋傷而農益勸。今一夫挾五口,治田百晦,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稅十五石,余百三十五石。食,人月一石半,五人歲終為粟九十石,有四十五石。石三十,為錢千三百五十,除社閭嘗新春秋之祠,用錢三百,余千五十。衣,人率用錢三百,五人終歲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喪之費,及上賦斂,又未與此。此農夫所以常困,有不勸耕之心,而令糴至于甚貴者也。是故善平糴者,必謹觀歲有上、中、下孰。上孰其收自四,余四百石;中孰自三,余三百石;下孰自倍,余百石。小饑則收百石,中饑七十石,大饑三十石,故大孰則上糴三而舍一,中孰則糴二,下孰則糴一,使民適足,賈平則止。小饑則發(fā)小孰之所斂、中饑則發(fā)中孰之所斂、大饑則發(fā)大孰之所斂而糶之。故雖遇饑饉、水旱,糴不貴而民不散,取有余以補不足也。行之魏國,國以富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