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之常情啊?!?/p>
“我常??粗齻儭!彼穆曇粲行艋茫翱此齻冏呗返臉幼?,你知道嗎?她們的身體、大腿、微微側(cè)著的俏麗臉龐,還有她們銀鈴般的聲音。我滿腦子都是女人?!彼蝗幌萑肓寺L的沉默,或許又開始想女人了吧。他有一對棕色的大眼睛,前額掛了一串汗珠?!疤焯?,天天……”他突然說道,“腦里一片空白,就只有女人……”
“你從來沒有過女人?”
“從來沒有。”
我突然覺得我很像《花花公子》的性心理顧問。“那你……為什么不,呃……去找一個呢?”
“要怎么找?”
“這個嘛……”
“女人不喜歡我。”他說,“我一靠近她們,就變得很緊張,滿手是汗,喉嚨又干得要命,舌頭像一只蹦出岸邊、眼看就要沒命的魚,半個字都說不出來。我的膝蓋軟得撐不住我,世界天旋地轉(zhuǎn)……”
看來他還真有問題。要不是在這小命即將不保的環(huán)境里,我或許會更同情他一些??晌易约阂灿袉栴}啊,而且命在旦夕,可沒時間像他這般從容地多愁善感。沒睡過女人,一時半刻還不會害他丟掉性命,可我再窩在這個囚籠,明天不是被吊死,就是被砍頭,要不就得面對他們更有創(chuàng)意的殺戮手段。
“我想你有過女人吧?!?/p>
“喔,”我說,“有,我有過女人?!本褪且驗槲矣辛藗€女人,一個叫做圖潘絲·努嘉瓦的女人,才害我跑到泰國這個鬼地方。
“你有過很多女人嗎?”
“也沒有很多啦?!?/p>
“她們是怎么個模樣?”
“比火腿好些?!?/p>
“你說什么?”
“沒事,胡說兩句。”我說。這是一個關(guān)于拉比與牧師的老笑話,泰國人當(dāng)然不可能知道這個典故。而且,再怎么樣,也只是句閑話,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莫過于趕緊逃命,我唯一的希望,當(dāng)然,就是這個苦悶的處男——
當(dāng)然。
“這世上找不到比抱著女人更過銷魂的事情了。”我說,“在這方面,我的經(jīng)驗可豐富了,跟你保證,欲仙欲死,無與倫比。軟軟的,甜甜的,女人的身體、胸部、饑渴的嘴唇,溫柔、小鹿般的眼睛,女人的味道,若有似無,讓你血脈賁張……”
我順著這個理路,繼續(xù)加溫,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蓱z的小丑,剛開始還有點莫名其妙,現(xiàn)在,他的情緒已經(jīng)被我激到憤怒的邊緣?!皦蛄?。”他終于說話了,“別再說了?!?/p>
“你怎么可能沒享受過這種人生樂趣呢?如果我在外面,就能幫你想想辦法了?!?/p>
“你有辦法?”
“當(dāng)然,我的朋友?!?/p>
“你會怎么做呢?”
“幫你找女人啊?!?/p>
“你會幫我安排?”
“小事一樁,榮幸之至?!?/p>
他停了好一陣子。“陰謀!”他冷不防地叫道,“資本帝國主義的陰謀!”
他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