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介紹陸九淵(1139年—1192年),字子靜,江西撫州金溪縣人,中國南宋思想家、教育家。曾在貴溪龍虎山建茅舍聚徒講學,因其山形似象,自號象山翁,世稱“象山先生”。出生在一個沒落的官僚地主兼商人家庭。其父陸賀,喜研儒學,重封建禮教,曾被授為宣書郎。兄弟6人中,除二兄經營藥鋪外,其余都講學著書并知名于世。九淵受四兄九韶、五兄九齡的影響極大,共同形成了風格獨特的陸學。后人稱之為“江西三陸”。
18歲,陸九淵即與諸兄共講古學,無意于科考舉業(yè)。直到24歲,才因父輩勸告,勉強應鄉(xiāng)試,結果以《周禮》中舉,但因父喪而未入京會試。
年后重赴鄉(xiāng)試,以《易經》再次中舉,次年入京會試,中進士,考卷大為考官呂祖謙贊賞,時年34歲。陸九淵進士及第后,求學者接踵而至,包括著名學者楊簡。于是在他返回故里,候職期間,開始了他的授徒講學生涯。在為時3年的講學活動中,逐步創(chuàng)立他的“心”學學派及其教育理論。
陸九淵于36歲始出為官,開始了他的仕宦與游學生涯。其間先在地方任靖安縣(今江西南昌縣)、崇安縣(今福建建甌縣)主簿,后到中央任國子監(jiān)主任教授及敕令所刪定官(修訂律令)。在這段時間里,陸九淵與朱熹有兩次會面。因學術意見不一,相互批駁,標志朱、陸兩派爭奪儒家正統(tǒng)地位日甚。
46歲時,陸九淵上殿論對,痛陳失地未復,主張振作除弊,廣求英才以雪恥興邦。孝宗皇帝雖同意其見解,但無志認真施行,故改任他為承奉郎,不久又改任閑職,主管臺州崇道觀。陸九淵見忠諫不果,便離京還鄉(xiāng)講學。從學者云集,每次入縣城,聽講者常有二三百人。縣官為他在學官(孔廟)里設講堂,聽者道涌途塞。
陸九淵51歲時,宋光宗繼位,他被保薦為知荊門軍(宋時的行政單位),但因講學而未即刻赴任。至53歲,得旨催促,他便把象山書院的教務托給高足弟子傅子云,而后帶家眷赴任荊門,一展自己的政治才干。他除加強武備、革新吏治、改革稅制外,還注重教化,興郡縣學校,并親臨講學,宣傳“心”學思想。
紹熙三年,陸九淵54歲,病逝于荊門任所。次年歸葬金溪,“門人奔哭會葬者以千數”。陸九淵死后,其學生竭力堅持師說,并為其爭儒學的正統(tǒng)地位。嘉定十年(公元1217年),朝廷給陸九淵“文安”的謚號,其生平學術終于得到統(tǒng)治階級的認可。
陸九淵一生不事著述,除留下少量詩文外,多是與師友論學的書札和講學的語錄,后由他的長子陸持之整理成《象山先生文集》。
教育思想
陸九淵從其“心”學“尊德性”的根本原則出發(fā),也就是說德性的本源在于人的心性,德性人格在于內心自覺,只能在心中做功夫。他與朱熹為代表的正宗理學相抗衡。朱熹持客觀唯心主義觀點,主張通過博覽群書和對外物的觀察來啟發(fā)內心的知識;陸九淵持主觀唯心主義觀點,認為“心即是理”,毋須在讀書窮理方面過多地費功夫。因此,他認為教育的根本目的在于使學者“志道、明理、立心、做人”。
所謂“志道”就是要學生樹立維護封建道德的志愿和目標。陸九淵認為,志于道有利于學生“據于德”,即保持良好的品德;“依于仁”,即具有仁愛之心;“游于藝”,即在學習技藝的過程中養(yǎng)成封建的道義、品德和愛心。這反映了德為藝之首和寓德于游藝之中的思想。
陸九淵還認為,志于道,就是讓學生明公私,辨義利。他說:“私意與公理,利欲與道義,其勢不兩立”。他極力倡導要做志于義的君子,不做志于利的小人??傊懢艤Y把維護封建道義視為維護封建統(tǒng)治的根本,是治學育人必須抓住的根本大計。
所謂明理,是陸九淵志道思想的進一步闡發(fā)。他認為理即是道,所以志道必須明理,即必須明了封建的倫理觀念和等級規(guī)范。他說:“塞宇宙一理耳,學者之所以學,欲明此理耳”。又說:“引理茍明,則自有實行,有實事”。他認為,人們懂得了封建的倫理規(guī)范,就會有實際的行動,就會干出實在的事業(yè),為封建統(tǒng)治事業(yè)服務。
所謂立志,是陸九淵志道明理思想的本質體現。它集中反映了心學理論的主觀唯心主義特色。陸九淵認為“心即理”,封建倫理是本心固有的先驗的東西。他說:“此理本天所以與我,非由外鑠”。所以明理,只要發(fā)明本心就行了,而為學的目標,也就是“明心”,“立心”而已。陸九淵認為,心為“四端”:“惻隱,仁之端也;羞惡,義之端也;辭讓,禮之端也;是非,智之端也。此即是本心”。這實際是對理學的“仁義禮智”做心學的闡釋。他把“仁義禮智”這套封建倫理觀念視為人心固有而又天然合理的宇宙最高原則?!懊餍摹本褪窃谧晕业男闹邪l(fā)明這一原則,“立心”就是堅持以這一原則,“自作主宰”,不受外物的引誘與侵害。陸九淵指出,若能存養(yǎng)本心,則其德性品質就會如木有根,樹葉日益暢茂;如水有源,波流日益充積。若戕賊放失本心,則讀書不但無益,而且有害,積學越多,受害越深。
所謂做人,是陸九淵志道、明理、立心思想的最后歸宿,也是其教育的最終目標。他說:“學者所以為學,學為人而已,非有為也”、“理會得這個明白,然后方可謂為學問?!滨r明地反映了他的“尊德性”的思想特色。他的做人標準分兩個層次:一是做倫理道德的“完人”,即所謂圣賢君子。他說“彝倫在人,惟天所命,良知之端,形于愛敬,擴而充之,圣哲之所以為圣哲也?!彼J為圣哲不過是其本心或曰“四端”擴充的結果。還說,圣賢與我同心,“人皆可以為堯舜?!倍亲霆毩⒆灾鞯摹俺恕保大w現“天地之心”的主宰者。陸九淵所說的心是世界的本體、萬物的源泉。他認為擴充自我,發(fā)明這種本心,就可使“萬物森然于方寸之間?!背蔀橐粋€駕馭在萬物之止,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超人”。他形象地描繪這種“超人”為“仰首攀南斗,翻身倚北辰,舉頭天外望,無我這般人”。這已趨近于“唯我論”、“唯意志論”的主張。但作為教育目的論,其做人觀點雖以培養(yǎng)封建人才為目標,但它鮮明突出地強調了教育主體的自我意識和歷史責任感,因而具有一定的積極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