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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型或特征(1)

三種文化:21世紀的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人文學科 作者:(美)杰羅姆·凱根


科學家,如每一個普通人一樣,與生俱來地根據(jù)“事物”的種種特征或功能來 對經(jīng)驗進行分類,并用形容詞、副詞或謂詞修飾名詞來描述這些物體。比如,大 分子(largemolecules)、捕食性運動或焦慮的成年人。然而,一個分子也可以描  述成一種包括它的質(zhì)量、熔點及容易與其他物質(zhì)結(jié)合等特征的類型(pattern)。

人手上的一條單獨的肌帶(musclestrand)能參與各種類型的運動神經(jīng)行為(motoraction),其行為差異很大,可以伸手拿一只杯子,向另一個人傳遞信息要他停下來,或向一個朋友招手。[25]“狗”和“貓”這兩個詞用來命名兩種不同類型的動物,其器官、生理、基因和平常的行為都不同,因而代表了兩種獨特的種類。一個研究者如 果 只 描 述 視 覺 靈 敏 度 (visualacuity)、臟 器 大 小、共 享 基 因 (sharedgenes)的比例以及與人類交際的程度等單獨的特征或功能,那么他會傾向于提出狗和貓只存在量的差異,可以認為它們屬于同一個等級(scale)。但是兩個視覺靈敏度或胃的大小的平均值相接近的物種,各自擁有的全部特征的類型可能不一樣。

研究大腦活動與心理現(xiàn)象的關(guān)系的科學家,可以選擇側(cè)重單獨的神經(jīng)元或某個部位的神經(jīng)元簇的平均活動度(averageactivity),或者側(cè)重于不同位置上的成千上萬個互相聯(lián)系的神經(jīng)元的同步活動(synchronizedactivity)的類型。在研究大腦和精神狀態(tài)的關(guān)系中,后一策略很有可能被證明更富有成果,因為所有的心理特性都是不同部位的神經(jīng)元簇相互激活或相互壓抑類型的產(chǎn)物。判斷兩個阿拉伯數(shù)字中哪一個數(shù)字大、在照度上哪一個代表更明亮或哪一個用更大的字體來印刷,引起了三種不同的激活類型,而在這三個工作的分配中,任何一個腦區(qū)的激活都沒有明顯的不同。甚至貓和狐貍的氣味,盡管對老鼠來說是危險的信號,但也使它產(chǎn)生不同的腦激活類型。[26]大部分用腦電圖記錄大腦波動形式的神經(jīng)科學家,通常都通過計算第一秒鐘內(nèi)某個單獨的波形(waveform)的平均幅度(magnitude),而不是4或5個波形 幅度的類型,來比較不同的人們對不同事件的感應(yīng)或反應(yīng)。人類的大腦總是準  27 備著對各種特征(features)和類型(patterns)作出反應(yīng)。視覺皮層(visualcortex) 中有一套神經(jīng)元是對物體的邊緣作出反應(yīng)的,一套對顏色有選擇性地作出反應(yīng), 一套對運動,還有另一套是對物體的類型作出反應(yīng)。所以,是否鼻子的輪廓或臉 的類型更為根本,這樣的問題是沒有意義的。聽覺皮層(auditorycortex)也隨時 準備著對各種類型進行處理。比如,處理兩個同時聽到的音樂音符的基礎(chǔ)頻率(fundamentalfrequencies)的比率,如果高頻和低頻之比是3∶2,那么該聲音使人 感到愉快;如果該比率是16∶15,那么該聲音是不諧和的、不令人愉快的。

經(jīng)濟學家喜歡根據(jù)國內(nèi)生產(chǎn)總值這樣一個單一的特征來對各國進行比較,而不是按照一個包括政府形式、表達自由度、壽命和種族差異在內(nèi)的類型來比較。心理學家也常常按照某個單一的特征,諸如一個特殊的基因、荷爾蒙水平(hormonelevel)、心率(heartrate)、大腦狀態(tài)等,來比較性別、族群或精神病診斷等的異同,而不是根據(jù)各種基因類型和各種荷爾蒙水平來進行比較。比如,與早晨或傍晚的某個單一的皮質(zhì)醇水平(cortisollevel)的測量結(jié)果相比,壓力荷爾蒙皮質(zhì)醇(stresshormonecortisol)在一天中的變化類型是其遺傳可能性(heritability)的一個更敏感的指標。

當各種物體或事件有不同的歷史時,通常更有益的是比較它們的類型;當它們享有同樣的起源時,更有用的方法常常是注意它們的各種特征。青蛙和猴子有兩眼和四肢,但因為它們的胚胎發(fā)育不一樣,所以幾乎沒有生物學家會比較這兩個物種的四肢長短或眼睛的直徑。自然科學家寧愿測量各個單獨的特征,因為它們更容易用數(shù)值尺度(numericalscales)來描述,數(shù)值尺度可以借助精確的數(shù)學工具。一個人可以在一個單獨的數(shù)值范圍內(nèi),布置一個三角形、長方形和圓形,或把這三種形狀看成用不同的方法構(gòu)建起來的三種獨特的類型。不幸的是,對許多重要的生物學和心理學的類型來說,衡量標準太少了,而要發(fā)明一套使某個計算機程序能夠造成這些類型的指令(instructions),是非常困難的事情。這  28就是為什么20世紀相信進化論的生物學家寧愿尋找促成成年人的表型(phenotype)形成的各個單獨的基因,而不是尋找控制胚胎突然成型(emergentpatterning)的遺傳構(gòu)造(genetics)的一個原因。后者的基因與促成成年人特征形成的那些基因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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