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夠確定自己的感情嗎?"
"確定……"武士搔了搔頭,"總之,和她在一起很開心。而且……她對我很好,非常依戀……所以,我不能娶公主。那樣她會傷心欲絕的。"
"哦。"
"喂,你到底想說什么?"
"嗯。戀愛這種咒其實是相互之間的作用,對于男人來說,尤其如此。女人如果想要得到男人,是很容易的,因為男人常常會因為女人說'我愛你'而盲目相信,一頭扎入情海之中。簡單地說,男人很難抗拒女人的溫柔,即使是偽裝的溫柔。"
"不明白。這跟我的事情有關(guān)嗎?"
"呵呵。也許吧。"晴明垂下了眼睛,視線落在手中的酒杯上。
"算了,反正一說到咒,就很難懂。"武士苦惱地說道,"聽我說,晴明。我沒有戀愛過……喂喂,你別笑,我是說,非常嚴(yán)肅、非常認(rèn)真地戀愛,那種兩個人彼此都能感覺到對方存在的感情。有的時候我覺得我是在戀慕著對方,可是那種戀慕得不到響應(yīng)。我記得你說過,戀愛這個咒語是需要對方響應(yīng)的,不然的話,就會變成怨恨。"
"你確定這一次得到響應(yīng)了嗎?"
"嗯。我想是的。"
"是這樣……"晴明用扇子輕輕地敲打著自己的下頜。
"所以,如果我娶了別的女人,對她來說就是非常不公平的事。無論如何,我不能讓她失望。"博雅鄭重地說出了這番話。
從紅如丹朱的唇邊露出一絲溫暖的微笑。
"博雅。"
"噯?"
"你真是個好漢子。"
不等對方反應(yīng)過來,晴明已經(jīng)站起身。
"那么,走吧。"
"走?到哪里去?"博雅呆呆地望著好友。
"去找太政大臣。他是最初的傳話人,先要找到他,才能明白這件事的始末。如果不了解一件事的根由,就談不上如何阻止。"
"哦,明白了!"
"一起走?"
"好。"
"走。"
"走。"
照老例,事情就這么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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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曾經(jīng)救過太政大臣的性命,晴明與博雅很快就被請進(jìn)了內(nèi)室,當(dāng)面進(jìn)見太政大臣。當(dāng)然,如果說那是由于博雅的未來的駙馬的身份使然,也未嘗不可。
"哈哈,果然是人逢喜事啊。博雅大人看上去,還真是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呢。"太政大臣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笑著,一邊說著打趣的話。
"呃……其實……"實際上是一路趕得太急而面上泛紅的博雅,此刻更不知如何開口是好。
"不用著急。既然皇上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把五公主許配給你,那就錯不了。到時候老夫也可以算作大媒,前來叨擾一杯喜酒了。唉,真是羨慕你們這些后生晚輩啊,到了我這個年紀(jì),即使想要效仿風(fēng)流,也怕被人說是太不相稱。"
"大人說笑了,"晴明不動聲色地說,"大人春秋鼎盛,威儀赫赫,身為女子的,見到大人的風(fēng)度無不銘感于心,怎會有不相稱的感覺?只怕是'平生慣向花中過,若無異香不肯留'呢。"
"哪里哪里,看來晴明也是風(fēng)流之人啊。"太政大臣哈哈大笑起來。
"此次陪同博雅大人前來,是專程表達(dá)謝意的。"晴明乘機(jī)道。"多虧大人的大力推舉,博雅才有緣攀龍。"
"這件事,我可不敢居功。說起來,要招博雅大人為駙馬,完全是公主自己的意思啊。"
"什么?"博雅叫了起來,同時和晴明對望了一眼。
"難道這位五公主的情形,你并無耳聞?"
"聽說過一些,"博雅局促地道,"只是不甚清楚。"
"哦。說起這位公主,和我也有些淵源。她的母親梅壺女御,是我表兄之女。因為身份低微,盡管深受皇上寵愛,但入宮之后一直是更衣。直到死去之后,才被追封為女御。"
博雅還懵懂不覺,晴明心中卻已了然。最近太政大臣聲望日隆,加之天皇顧慮藤原勢大,著力扶植太政大臣與其對抗,已隱然有超越藤原兼家之勢。但此前藤原一族一直把持朝政,太政大臣并未掌有實權(quán),梅壺女御既是太政大臣的侄女,自然也在后宮受到了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