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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沙里淘金般的搜尋和搶拍。
如下這些老鋪,我不敢武斷,只能概括地說,它們屬于米糧店、油鹽店、雜貨鋪、醬菜園、熟肉店、當鋪、果子店、桅廠、煤鋪、旅店,等等。
糧店、油鹽店
鐵樹斜街這家糧店可是“貨真價實”的,上面的字號還保留著呢!
這家糧店真不小,門面五楹,民國樣式,門窗都是拱形上口,門洞很大,容得下騾馬大車出入。字號是“公義恒”,廣告語中“本廠自磨”看得最清楚,接著是“糧面粉”,“糧”字之前,到底是“精”字還是“雜”字,成了懸念。
我家附近過去有個叫“永德龍”的糧店,門面只兩楹,等于是一門一窗,也是拱形門窗上口,進深卻很廣,估計是兩排房子勾聯(lián)搭。店里一大排敞口木柜,米、面、雜糧分柜而陳,你可以用柜里似勺似鏟的那么一個家什舀起來看看:白不白?勻不勻?有沒有沙子?印象最深的是那桿大秤,粗粗的秤桿,用繩子掛在房梁上,尾部有一個繩圈。
東四十一條路北有一家廣和成面粉莊,三楹門店,保存得十分完好,磚雕的“廣和成”字號用魏碑寫成,非常漂亮。這么完整的門店不多見了。(圖1“廣合和成”面粉莊、圖2糧店“公義恒)
醬菜園、熟肉店
醬菜在舊時人們日常生活中的地位,遠非今日可以想象。遠的不說,就在改革開放之前,城市生活中的青菜品種和數(shù)量還是不多的,季節(jié)影響更是無法排除,夏秋還好,冬春尤為寡淡,所以,各種腌制的咸菜就是特別“救駕”的佐餐之物了。
醬菜的地位很重要,連帶著經(jīng)營醬菜的店鋪也受人高看,所以,北京的醬菜園往往建得非常漂亮。菜市口鐵門胡同南口有一個涮肉館,小料很獨特,肉也鮮美,我們常上那兒去解讒或待客。那是一個兩層青磚小樓,樓上尤其清靜可人,但我一直不知這個民國舊樓當年是什么所在。直到有一次這里進行內外裝修,我從它跟前路過,一眼瞥見店面兩側有磚雕,是一幅對聯(lián),記得是夸醬菜多好吃,還記得字極美。我想第二天路過時把這些字拍下來,但人算不如天算,到了小樓跟前我就只剩后悔了——新的裝飾板已經(jīng)把舊墻垛連同磚匾遮了個嚴嚴實實。再后來,過了一年,擴修兩廣路,整個小樓用挖掘機拆得一干二凈。
宣武區(qū)醬菜園好像很多,最有名的當然首推六必居,但六必居已一點老模樣都沒了,倒是寂寞地變成民居的五道口一家醬菜園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立在路邊,向人們展示著原裝的舊貌。(圖3宣武區(qū)五道口醬菜園)
醬菜園之外,北京老店中還有熟肉店。它們中的名店天福號、月盛齋都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北京人誰不知道天福號的醬肘子、月盛齋的燒羊肉呢?(圖4宣武區(qū)月盛齋醬肉)
提起來就讒人吶!
天福號原來在西單,現(xiàn)在舊址拆了。月盛齋還在,它可謂大前門下第一店,誰家也沒這里離正陽門近,就在眼皮底下。月盛齋號稱三百年老湯,僅在庚子年八國聯(lián)軍禍害北京的時候,斷過一回火。所以,月盛齋的燒羊肉不光味好肉爛,還特別能做到經(jīng)久不腐。想當初,朝廷被外派的大臣臨走的時候,都要買點這兒的燒羊肉帶走。據(jù)說,乘馬車從北京到廣州,那么多天的路程,月盛齋的燒羊肉竟然不腐不壞!
當鋪
舊當鋪曾是北京的一個大行業(yè),甚至是一個體系,下至串街打鼓收舊貨的、街面開掛貨鋪的,上至銀號錢莊,都有生意往來的緊密關系。
我們今天所能看到的老當鋪僅有兩三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