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格羅皮牧師所在的圣博尼費斯天主教堂和崔普雷特附近的人頭攢動形成鮮明對比,外面是示威游行,反對黑人、猶太人、天主教等的居住和集會的種族隔離,牧師對我們盛情款待,多納圈、三明治以及各式自制食品,應有盡有。參加這種活動能滿足多種需求,當然受人歡迎。同時,還極大地提高了我的知名度,特別是在女孩子們面前,顯得特別有身份。
平素里,我?guī)缀趺刻於家鎸ΩトR迪對我自尊心的打擊,同時周圍人似乎對膚色淺的黑人更有好感。多少年來,我對史摩基·羅賓遜成為多少女孩子的夢中情人而耿耿于懷。 身材修長、膚色淺咖、曲發(fā)碧眼、聲音動聽,對于我這樣的人高馬大、膚色黝黑的卷發(fā)男生來說,他簡直就是我的“終結(jié)者”。時至今日,若是他走進屋來,我都會想和他痛痛快快地單打獨斗一場,就是當時有自己心儀的姑娘不屑地說我是個丑八怪也在所不惜。
還好,會唱歌的不僅僅是史摩基一個,他確實在表演和創(chuàng)作上極具天賦,但這樣的黑人還有很多,當靈歌之王詹姆斯·布朗大聲宣稱“我是黑人,我為我的膚色而驕傲”的時候,這對于我這樣的黑小子而言簡直是天籟之音。
不過,好景不長,不一會周圍情景就亂糟糟令人發(fā)昏,忽然,一些非裔女子讓我們眼前一亮,她們身著寬松上裝,還綴滿了珠子。我立刻興致勃勃,當時我覺得自己應該算得上是美國最早的一批黑人嬉皮。她們這身打扮在密爾沃基一帶并不多見,但我還是如法炮制,從善意救世軍慈善機構(gòu)弄了點上好的珠子回來,又搞了點二手的衣服,最棒的扎染牛仔褲,以及黑人爆炸頭,再加上點那種“我為我的膚色而驕傲”的酷酷表情。這樣的造型可以讓史摩基·羅賓遜都自愧不如。
美國靈歌之王詹姆斯·布朗是我的偶像,當我和加文跑到圣博尼費斯教堂外面繼續(xù)游行的時候,我們約法三章,決定讓人們購物時認準黑褐標,這是詹姆斯力推的一個標志,旨在幫助美國老城區(qū)脫離貧困。這種標志就相當于一種返券,我們的計劃似乎進行得不錯,可是當我們來到白人區(qū)的A&P超市,在交款臺前排隊等待結(jié)賬,我問收款員:“這里有黑褐標嗎,沒有的話,我們就不買了。這地方?jīng)]法買東西的。”13歲的我,儼然是一幅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
一眨眼的工夫,警察就蹦了出來,站在超市經(jīng)理的身后,經(jīng)理冷冷地盯著我們,“你們倆把東西都給我放回去,這事兒就算了,否則的話,都給我進局子?!彼D(zhuǎn)身走開,我們兩個乖乖地把東西放回貨架,超市的工作人員笑得前仰后合。
不過,我們回教堂參加美國有色人種民權(quán)促進會集會游行的路上,還是感覺得意洋洋,結(jié)果聽到促進會密爾沃基分會被炸的消息,頓時我們覺得自己闖得禍有點大了。
1967年7月30日,就在底特律、紐華克、哈萊姆、華盛頓特區(qū)等地剛剛出現(xiàn)黑人抗暴之后,密爾沃基也出事了,據(jù)稱在一家黑人酒吧中有人打架,結(jié)果警察暴力執(zhí)法。我雖然也精神上支持這種事,但是很遺憾的是像沙伊店這樣的地方也被洗劫一空。不過,我自己也沖到第三大道的打折中心,在這里被清空之前,希望也能撈點什么。可惜等我去的時候,已經(jīng)沒什么我能穿的東西,只得隨便抓了幾件這輩子都用不上的衣服了事。幸運的是,我后來沒被抓進監(jiān)獄,要知道有近兩千人瑯珰入獄,其中還有我的表哥泰瑞,他剛好在店里買鞋,就在準備去結(jié)賬的時候,被抓了起來。這次暴亂確實性質(zhì)嚴重,都驚動了國家警衛(wèi)隊,連續(xù)三天實施了宵禁,暴亂當夜,有100多人受傷,更有3人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