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藏省對銀行的持匯進行嚴格限制,控制沒有內(nèi)部實際需求的交易。純負外債款管制指的就是銀行經(jīng)營外幣業(yè)務,如果沒有賣出,那么買入也要控制在一定范圍內(nèi)。因為市場參與者的頻繁變化,這種管制手法并沒有得到普遍推行。宮澤認為,不能指望外匯投機的尾巴反過來抖動企業(yè)活動的身子。所以打算推出投機管制。
宮澤向事務官員們提出了這個問題,要求重新回到外匯交易的實需原則中去。然而,1980年代后半期的整個世界都處于金融自由化的洪流中,日本也在1984年5月發(fā)布了《日美間日元美元委員會共同報告書》等文件,倡導金融自由化。負責具體事務的科長們,對宮澤大臣的要求面呈難色。
在大臣辦公室,這樣的討論一直持續(xù)了三天。“究竟什么是投機交易?投機和不投機有什么區(qū)別?在復雜的外匯交易過程中怎樣鑒別呢?”,“即使東京禁止投機交易,可是紐約和倫敦仍然可以操作,對投機完全禁止很難取得效果”。內(nèi)海這樣要求宮澤重新考慮。
比如人壽保險。持有大量美元債券的人壽保險公司,對債券套頭交易的比率有時高有時低,有投機的可能。但同時套頭交易的高比率本身是為了規(guī)避投資風險的行動,這種情況怎么也不能說不行。怎么區(qū)別是不是投機呢?
問題是藏相已經(jīng)提出了這個問題,怎么收場呢?大家都在辦公室里斟酌,力求做到不傷大臣的顏面。當時吉野次官和平澤、北村、內(nèi)海等人商量的結果,就是對主要金融機構提出自律的要求。在日元升值的非常時期,行政指導這種與自由化相悖的做法,就如同形狀記憶合金一樣復活了。
1987年5月13日。官員們把銀行、證券公司、人壽保險公司、財產(chǎn)保險公司等各行各業(yè)的巨頭都叫到大藏省,對方是銀行就由平澤和內(nèi)海出馬,如果是證券公司則是北村和內(nèi)海,直接把這個意思告訴他們。商社等則讓通產(chǎn)省對他們提出要求。舉幾個非投機交易的實例,然后說“對于那個事情啊,鑒于目前的形勢,請你們自律……”
第二天,馬爾福德給內(nèi)海打來電話,“日本大藏省要求那樣的自律是什么意思?這是很可疑的反市場行為?!惫怀鏊?,這是一個抗議電話。從日美間日元美元委員會當事人的角度來講,當然要提出抗議了。也許這個電話是貝克授意打來的也未可知,僅僅是因為投機自律要求對設在日本的美國金融機構造成了業(yè)務阻礙。
內(nèi)海也有一肚子牢騷?!爸闭f吧,就是為了政治考慮。有強烈的意見要求直接進行外匯管制。所以,我們這種行動已經(jīng)是尊重市場了,請予以理解?!瘪R爾福德聽了也無可奈何。這場風波就此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