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坦德福德看望他的姐姐?！本S內(nèi)特亞說。

“是的，探長先生，我準(zhǔn)了他的假，允許他晚飯后去探親。

他的姐姐最近病了，而且他得到了電話通知說他姐姐的病情惡化了。在您來之前，他告訴我說他姐姐的情況很糟糕，他被迫去托瑞頓鎮(zhèn)請了扭桑姆醫(yī)生，他知道我不會責(zé)怪他回來晚一些。他已經(jīng)為我服務(wù)了很多年，在小事上可以自己做主?！?/p>

“您能夠確定她的姐姐在坦德福德，而且真的病了？”

彭多克吃了一驚：“老天爺，我當(dāng)然能肯定，你這是什么意思？就在兩三天前，我親眼見過她。而且扭桑姆醫(yī)生可以作證?！?/p>

“好的，好的，我只是問問?！笨伎巳馉柶届o地說，“管家發(fā)現(xiàn)了可憐的女士的尸體，然后就通知了你，哈特夫人，是這樣嗎？”

哈特夫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了鎮(zhèn)定，甚至在本森吵醒她的故事中增添了一點戲劇效果。“……我立刻去了彭多克先生的房間，告訴他發(fā)生的事情；后來，很不幸，我昏了過去?！?/p>

“我沖到了車道上?！迸矶嗫斯P挺地坐在沙發(fā)上，把他的杯子遞給女仆，讓她再續(xù)上咖啡，“發(fā)現(xiàn)死者是摩爾蘭德小姐之后，我讓本森在那里守著，然后又找了個人陪著他。我自己回到了房子里，叫醒了其他人?！?/p>

“按照什么順序？”考克瑞爾問道。他小心地避免看佛朗西絲卡的化過妝的面容。

“嗯，實際上，維內(nèi)特亞和郭德先生是被吵醒的，我們先去了佛朗西絲卡的房間……”

“為什么去她的房間？為什么——比如說——不先去叫醒尼克勒上尉？”

“因為佛朗西絲卡的房間正對著彭多克先生的房間，我們當(dāng)時正好在那里。”哈特夫人迅速地接口說，“我們先去了佛朗西絲卡的房間，因為她的房間最近。我的孫女在床上，還在睡夢中?！惫胤蛉藳]有看彭多克，“然后其他人也醒了，都到了走廊上。我們又去叫醒了杰姆斯。他睡得正香，我們費了點兒勁兒才叫醒他。這時候，我們發(fā)現(xiàn)那頂帽子不見了……”

她突然停頓了下來。

“帽子？”考克瑞爾敏銳地發(fā)問，“您說什么帽子？”

“帽子嘛，是一頂非常特殊的帽子，探長先生?！迸矶嗫司执俨话驳卣f，“佛朗西絲卡買了一頂新帽子，有人送到了這里，就是今天下午——不對，是昨天下午?！彼戳丝幢?，改正了日期，“她把帽子放在了盒子里，留在了大廳的桌子上。您肯定注意到了，摩爾蘭德小姐有一她戴著一頂不大的、插著花和羽毛的帽子。其實，那是佛朗西絲卡的帽子。

“不是戴著。”考克瑞爾回憶了一下，“我看到尸體的時候，帽子并不在她的頭上?！?/p>

“她沒有戴著帽子？我確信她——”彭多克用手掌心按著額頭，“啊，對了，我忘了，肯定是我把帽子摘了下來……我想起來了，我把帽子掀了起來，以便看清她的臉。我當(dāng)時萬分驚恐，生怕躺在壕溝里的人是佛朗西絲卡；我——我必須看看她的臉。”

“你為什么會認(rèn)為那是佛朗西絲卡？”考克瑞爾對這個問題很感興趣。

“因為帽子，很明顯?！惫胤蛉苏卣f。

“啊，對了，帽子?？墒牵?dāng)時在床上睡得正香？”

“是的?！迸矶嗫?、哈特夫人和佛朗西絲卡同時說道。

“尼克勒上尉也安穩(wěn)地睡在床上。維內(nèi)特亞呢？”

“我當(dāng)然也在睡覺，考克瑞爾?！?/p>

“郭德先生呢？你和維內(nèi)特亞在同一個房間？”

“其實我睡在更衣間里，如果你認(rèn)為……”亨利惱怒地說。

“好了，沒什么，我隨便問問?！?/p>

他簡單地記錄了每個人最后一次見到格瑞斯·摩爾蘭德之后的活動情況，然后讓他們都上樓去?！拔椰F(xiàn)在要回皮珍斯福特農(nóng)莊去。（彭多克注意到考克瑞爾用的是“回”這個詞。）不過天亮之后我會立刻回這里。我打算派一個人在大廳里站崗，您不介意吧，彭多克先生？”

“我當(dāng)然不介意。”彭多克說，“可是，干嗎守在大廳里？那里沒有什么可看守的東西。

“正因為如此，我需要安排一個崗哨?！笨伎巳馉栒玖似饋?，伸展著疲憊的雙腿，把破舊帽子斜扣在腦袋上?！皼]有什么可看守的。很有趣——可是那里有一個紙盒子?！彼~開步子，走進(jìn)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