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奧斯卡王爾德所說，”我告訴卡洛琳，“所謂犬儒就是知道所有東西的價錢，但不知道它們的價值。依我看，波頓斯托普嘉德挺符合這個標準的。他根本不看書，可他知道書價。我打電話給幾家偵探小說專賣店，那狗娘養(yǎng)的還真說對了。書況好的《A：不在現(xiàn)場》售價將近一千美元。而我那本《Ｂ：竊賊》值五百?！?/p>

“我兩本都有?！?/p>

“真的？”

“平裝。”

“平裝的話，大概一本一塊錢?！?/p>

“沒關(guān)系，伯尼。反正我也沒打算賣。蘇格拉夫頓早期的書我買的都是平裝，買精裝還是從那本講到攝影師的書才開始的——說他偷拍校長和修女的照片來勒索。忘了書名。”

《F代表停止》①。”

“對，就是那本。她的書我買的第一本精裝應該是那本。要不就是講剝削狂的性治療師那本？”

“《G代表G點》？”

“了不起的好書。我知道這本我有精裝，F(xiàn)那本也是，不過跟投資沒關(guān)系。我只是不想多耗一年等平裝上市。伯尼，你說她是不是同性戀？”

“蘇格拉夫頓？天哪，我看不會吧。她不是結(jié)婚了嗎？”

她不耐煩地搖搖頭?！拔艺f的不是蘇格拉夫頓，”她說，“她肯定是異性戀。我難道沒跟你說過，去年春天我在簽名會上看到她的嗎？她丈夫也在。真是個身強力壯的家伙，看來好像可以鉆到龐帝克汽車下面把車舉起來一樣。不會的，我看她絕對是異性戀?！?/p>

“我也這么想?！?/p>

“沒有女同性戀的磁場。百分之百愛男人，我對那個女人就這個看法?！彼龂@了口氣，“真浪費啊?！?/p>

“呃，如果她是異性戀——”

“絕對錯不了，伯尼。毫無疑問?！?/p>

“那你納悶的又是誰呢？”

“金西?！?/p>

“金西？”

“金西米爾虹②?！?/p>

①原文為“F”Is for Stop，f/stop是攝影中的用語，表示光圈，這里是伯尼和卡洛琳在調(diào)侃，下面的G也是同樣的情況。蘇格拉夫頓的原書名分別為“F”Is for Fugitive和G Is for Gumshoe。

②金西米爾虹是蘇格拉夫頓筆下“字母系列”的主人公，一個女私人偵探。

“金西米爾虹？”

“你這是在干什么，當回聲？對，金西米爾虹。你怎么了，伯尼？金西米爾虹，加州圣特雷薩的頭號私家偵探。天哪，伯尼，那些書你都沒看過嗎？”

“當然看了。你覺得金西是同性戀？”

“我覺得可能性很大。”

“她離了婚，”我說，“時不時跟男人有艷遇，而且——”

“障眼法，伯尼。我是說，你得看證據(jù)。對化妝毫不在意，她有一件上哪兒都穿的洋裝，一直到這個系列的第十本還沒脫下，她意志堅定，作風強悍，講道理講邏輯——”

“一定是女同性戀?！?/p>

“這正是我的觀點。天哪，看看那些跟她有關(guān)系的男人，比如那個白癡警察。百分之百是障眼法?！彼柭柤纾罢f起來，我當然可以理解她為什么還沒出柜。這樣她會流失很多讀者。不過天知道每本之間她有沒有弄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