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會兒大醉了嗎？”

“也許是微醉?！?/p>

“呃，你有這權(quán)利，”她說，“而且也可以防著你今晚造訪吉爾乎利家?！?/p>

“吉爾馬丁?！?/p>

“我就是這個(gè)意思?！?/p>

“馬丁吉爾馬丁家。如果你姓吉爾馬丁，你還會幫你兒子取名叫馬丁嗎？”

“也許不會?！?/p>

“最好不要。對孩子來說簡直是災(zāi)難?！?/p>

“哦，至少這樣你就不會去捅他們的鎖孔。”

“你在開玩笑吧？我工作前從來不喝酒，連啤酒都不碰?，F(xiàn)在我喝了多少，三杯？”

“三杯半，事實(shí)上。你還喝了我的。”

“抱歉?！?/p>

“不用道歉，沒關(guān)系?！?/p>

“三杯半蘇格蘭威士忌，”我說，“你說我這樣還有可能去撬鎖嗎？”

“伯尼——”

“我連百吉餅都選不出來①?！?/p>

①“選百吉餅”的英文是pick bagels，與“撬鎖”的英文pick locks發(fā)音相似。

“伯尼，不要這么大聲?！?/p>

“講個(gè)笑話，卡洛琳?！覜]辦法撬鎖孔，我連百吉餅都沒法選?！牰疀]？”

“懂了?！?/p>

“你沒笑?！?/p>

“我想還是回頭再笑吧，”她說，“等我時(shí)間充裕些再說。伯尼，問題是你講撬鎖的時(shí)候嗓門未免太大了。”

“或者選百吉餅?！?/p>

“或者選百吉餅，”她同意，“不管講哪樣，音量都需要調(diào)整。”

“哦。我沒覺得我在吼?！?/p>

“呃，也不完全算是吼，不過——”

“不過太大了。”

“差不多吧?！?/p>

“我倒沒發(fā)現(xiàn)，”我說，“我現(xiàn)在說話聲音很大嗎？”

“沒有，還行?！?/p>

“你確定？”

“確定?！?/p>

“都那么大聲了自己還沒覺得，真有意思。喝礦泉水可沒這種效果，這個(gè)我可以肯定?！?/p>

“我知道。”

“你有二十五美分的硬幣嗎？”

“二十五美分的硬幣？”

“一個(gè)圓圓的東西，”我說，“一面是喬治華盛頓，另一面是只小鳥。大伙兒也管它叫兩毛五，沒錯吧？”

“我想是吧，”她說，“這兒有一個(gè)，這兒還有一個(gè)。夠嗎，伯尼？你想干什么？”

“我想玩點(diǎn)唱機(jī)，”我說，“你在這兒等著。我馬上回來。”

饒舌酒鬼的點(diǎn)唱機(jī)里的歌曲風(fēng)格多樣，也就是說任何人都會遇到不喜歡的歌。最多的是西部鄉(xiāng)村歌曲，不過也有些爵士、搖滾和單張的平克勞斯貝①的唱片——《蓋爾海灣》的另一面錄了《媽媽瑪特里》。眾多唱片中有兩張是有史以來制作得最好的：《無法與你開始》是邦妮貝里根②的獨(dú)唱和小號獨(dú)奏集，以及由已故的偉大歌手佩西克萊恩③演唱的《逝去的愛》。唱片錄得棒極了，不用喝醉就能聽出其中的味道，不過我得說，喝了也毫無妨礙。

①平克勞斯貝（Bing Crosby，1903—1977），美國的超級歌星、笑星和影星，連續(xù)十四年被評為全美十大明星之一。

②邦妮貝里根（Bunny Berrigan，1908—1942），美國爵士樂小號演奏家。

③佩西克萊恩（Patsy Cline，1932—1963），美國鄉(xiāng)村音樂歌手。

放唱片時(shí)我喝光卡洛琳的酒，第二張放完時(shí)我正嚼著冰塊?！霸蹅冞\(yùn)氣真好，”我告訴卡洛琳，“真是太走運(yùn)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