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走了嗎,伯尼?其實不用,你可以留下過夜?!?/p>
我考慮了一下?,F(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而且如果留在卡洛琳在西村的公寓過夜,明早可以步行去上班。不過我還是決定早上應(yīng)該換上干凈的衣服,還有今晚我要睡自己的床。
致命的決定。
幾名醉酒的游客在哈德孫街搶先我一步跳上了一輛出租車,這時我做了第二個致命的決定。見鬼!我不坐車了!我決定到謝里丹廣場去搭地鐵。我坐到上城七十二街,買了份最新的《紐約時報》,站在路邊等著綠燈亮起,好走回家看報。
“抱歉……”
我轉(zhuǎn)向那聲音,眼前是個身材窈窕、留著暗色頭發(fā)、長著心形臉蛋的女人。她五官均勻小巧,膚色柔嫩得像洗面乳廣告,穿著深色上班套裝,戴一頂紅色軟呢帽。她很漂亮,而我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如果她是在幫都會賣花籌款的話,我會大失所望的。
“我實在不想打擾你,”她說,“可你就住這附近,對吧?”
“對。”
“我想也是。你看上去很面熟,我肯定在這附近見過你。說來可笑,我剛才下了公共汽車往家走,感覺有人跟蹤。這話我自己聽著都像演肥皂劇,可這感覺沒錯。而且我住得很近,叫出租車好像沒必要,再說……”
“我陪你走回家好嗎?”
“你愿意嗎?除非完全不順路。我住七十四街和西端大道交會口。”
“我也住西端大道?!?/p>
“哦,太好了!”
“在七十一街?!?/p>
“哦,”她說,“那就表示你得特意多走兩個路口送我,再走兩個路口回家。多走四個路口。不行,我不能讓你這么做。”
“當(dāng)然可以。別人要我做的常常還遠不止這些呢?!?/p>
“你確定?有出租車來了。要不我們坐吧?”
“就兩個路口?還是節(jié)約點吧?!?/p>
“呃,你陪我走到西端大道就行了,”她說,“然后我只要自己走過那兩個路口,而且——”
“別再說了,”我說,“我一直陪你走到家。真的沒關(guān)系。”
致命啊,致命。
她告訴我,通常她不會這么晚回家。今晚有課,下課比平時晚了點,之后又跟幾個同學(xué)出去喝咖啡,大家聊天聊得忘了時間。
我問她都聊些什么。
“什么都聊,”她說,“開始是談到我們早先排過的一場戲,之后又說起體驗派表演法的種種道德問題,然后,呃,從一個話題岔到另個話題地沒完沒了了?!?/p>
通常都是這樣?!澳闶茄輪T?!?/p>
“嗯,是修表演課,”她說,“也許算是演員吧,不過現(xiàn)在說這個還太早。這就是我上這個課的原因。想知道答案。”
“而在這同時——”
“我是律師。只是這樣說也不太貼切。我其實是律師助理,目前在攻讀法律專業(yè)準備當(dāng)律師。每周一三五到曼哈頓法學(xué)院上課?!?/p>
“星期四上表演課?”
“星期二和星期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