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p>

“你對阿齊和尤比一向很好。我還以為你疼它們?！?/p>

“我是疼它們，”我說，“我覺得它們在自己的地盤上還是挺乖的，而它們的地盤恰好就是你公寓?？辶?，相信我，我不養(yǎng)寵物。我不是那種類型的人。我連個固定的女朋友都留不住，又怎么留得住寵物？”

“寵物更容易相處一些，”她頗有感觸地說，“相信我。再說，這貓也不是寵物?！?/p>

“那他是什么？”

“雇員，”她說，“工作貓。白天和你做伴，晚上你走了以后獨自幫你守門。忠心不二、工作勤奮的貓仆?！?/p>

“喵?！必垉赫f道。

我們倆看了看貓盒，卡洛琳俯身打開鎖扣?！八诶镱^悶壞了?！彼f。

“別放出來?！?/p>

“哦，行了，”她說著便把他放了出來，“這又不是潘多拉的盒子，伯尼。我只是讓他呼吸一點新鮮空氣?！?/p>

“不是挖了氣孔嘛?！?/p>

“他需要伸伸腿，”她說，然后貓咪便探出身來這么做了——伸直前腿拉拉筋，然后是后腿。大家也知道貓的那副德行，就像舞蹈課前的準備活動。

“他，”我說，“這么說是只公貓？呃，至少他不會整天生小貓?！?/p>

“絕對不會，”她說，“保證不會生小貓。”

“他難道不會隨便往東西上撒尿嗎？比如書上。公貓不都有這種習慣嗎？”

“他動過手術(shù)，伯尼。”

“可憐的家伙。”

“他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么。不過他不會生小貓，也不會當貓爸爸，三十四街和炮臺公園的任何一只母貓發(fā)情都不會讓他發(fā)狂。他只會做好自己的工作，看守店面消滅老鼠?！?/p>

“外加把書當成磨爪板。滅絕了老鼠，結(jié)果書上全是爪印，這又有什么意義呢？”

“他沒有爪子，伯尼?！?/p>

“哦?！?/p>

“他其實不需要爪子，因為這兒沒多少敵人需要驅(qū)趕，也沒大片樹木能攀爬。”

“我想是吧。”我看著他。這貓不知道哪里有點奇怪，我花了一兩秒鐘才找出原因?！翱辶?，”我說，“他的尾巴怎么了？”

“他是馬恩島貓①。”

①馬恩島貓，一種無尾家貓。

“所以生來就沒尾巴。可馬恩島貓走路不都一跳一跳的像個兔子？這家伙可跟普通貓一樣走來走去。他看起來跟我見過的馬恩島貓不太一樣?！?/p>

“呃，也許是因為他只有部分馬恩島貓血統(tǒng)?！?/p>

“哪個部分？尾巴嗎？”

“呃——”

“你覺得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的尾巴被門夾了，還是獸醫(yī)下的手？聽我說，卡洛琳，他被閹割去爪，尾巴也成了回憶。如果真要追根究底，原來那只貓剩下的部分可沒多少，對吧？咱們手上這只顯然是缺東少西的簡化版。他還缺了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嗎？”

“沒有了?！?/p>

“他們有沒有留下懂得使用貓沙的那部分？天天換沙可是很好玩哪。他至少還知道怎么使用貓沙吧？”

“比這還好，伯尼。他用馬桶?！?/p>

“跟阿齊和尤比一樣？”卡洛琳訓練過她的貓，先是把貓沙盆放在馬桶蓋上，然后在盆底挖個洞，慢慢把洞挖大，最后干脆丟掉整個盆?！斑?，厲害，”我說，“我看他應該不知道怎么沖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