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的地方在于，我把你的名字試著念給吉爾馬丁聽，他馬上想起他小叔提過?！抑肋@人是誰，’他說，‘他賣書，而且不怎么會賣?！腋嬖V他我也認識你，還說你干的不光是那一行。‘他也做賊，’我說，‘而且我得說他在這行算是頂尖高手?！?/p>

“謝謝你的贊美，雷。”

“呃，實話實說罷了?！?/p>

“可如果我是這么個高層次的賊——”

“頂尖高手，伯尼。你以前一向很行。”

“——那我干嗎把我的才華浪費在滿滿一雪茄盒子的棒球卡上？”

“照吉爾馬丁所說，那更像鞋盒?！?/p>

“就算是個大木箱也不關(guān)我的事?？丛谏系鄣姆稚?，雷，不過就是一張張聞起來有口香糖味的小紙片嘛。咱們說的又不是埃爾金大理石雕①?！?/p>

“彈珠②，”他說，“我媽扔的就是這玩意兒，上帝保佑她的靈魂。我也有過一大袋。有沒有埃爾金我不知道，不過我的收藏還真不錯?！?/p>

“雷——”

“棒球卡可不再是小孩子們的玩意兒了，伯尼。大人也在買賣，近來成了投資人的最愛。”

“就像蘇格拉夫頓？”

“她收集棒球卡嗎？我只看過她寫的一本書，還不賴。背景是進行軍事演習(xí)的陸軍基地?！?/p>

“《K代表配給》③?！?/p>

“差不多?！?/p>

“我知道一些稀有卡挺值錢，”我說，“有一張挺出名的?；趑斔雇吒窦{④，對吧？那卡值一千美元，說不定還更多?！?/p>

①指的是雅典的一些雕刻及建筑殘件，十九世紀時英國伯爵埃爾金將其運抵英國。

②埃爾金大理石雕的英文是“Elgin Marbles”，其中“marble”也有“彈珠”的意思。

③原文是“K”Is for Ration。K-Rations是軍隊里士兵吃的一種現(xiàn)成兵糧的名稱。

④霍魯斯瓦格納（Honus Wagner，1874—1955），美國棒球運動員，是海盜隊的游擊手，曾連續(xù)十七個球季打擊率在三成以上，拿過八次打擊王、五次盜壘王。

“一千美元?！?/p>

“完好無損的話，”我說，“如果總用它朝墻上擲，那就會折價很多?！?/p>

他又看了看記事本。“霍魯斯瓦格納，”他宣布道，“登上名人堂的游擊手，匹茲堡海盜隊。早在一九一○年他們就把他的照片印在了卡上，只不過當(dāng)時他們是把卡裝在煙盒而不是口香糖盒子里?！?/p>

“可他不抽煙，”我回憶道，“而且他也不希望帶壞孩子。”

“于是他要求他們收回卡片，因此那卡很罕見。不過你剛才把價錢定在一千塊，可是低估了點?！?/p>

“呃，《B：竊賊》我也低估了。這卡值多少？”

“幾年前他們拍賣過一張，”他說，“以四十五萬一千美元成交。照吉爾馬丁的說法，這卡依目前的市價可以讓他賺一百多萬。你真不知道嗎，伯尼？”

“不知道，”我說，“而且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該相信你這話。一百萬？就一張棒球卡？”

“T-206卡。其他的霍魯斯瓦格納卡——沒印香煙廣告的——賣不出這個價?！?/p>

“而吉爾馬丁有張T-206卡？”

“沒有。”

“他沒有？那他嚷嚷什么？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