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世界上最復(fù)雜的謎題，”麥卡斯基爾說，“如果人世間的一切事物在搬到另一個地方后仍然毫發(fā)無損，無疑將是個奇跡，就如同拉夫流浪者①有朝一日獲得歐洲冠軍杯一樣。”

與雷布思一樣，麥卡斯基爾也是個法夫人，出生于梅西爾。在那個年代，船塢是生產(chǎn)船只的，而不是為石油工業(yè)生產(chǎn)鉆井架。他身材高大，體格健美，而且比雷布思年輕。他與人握手時，沒有讓人感覺到他是個共濟會成員②。他至今仍沒有結(jié)婚，一些愛說長道短的人散布謠言說他可能是個同性戀。不過雷布思本人對此并不在意，他確信自己不會引起上司的興趣。但是他還是希望如果他的上司是個同性戀，最好不要牽涉到犯罪。有時候，當你想要守護一個秘密時，就會落入敲詐勒索者和無恥商人事先設(shè)計好的陷阱。這是一股內(nèi)外夾擊的破壞性力量。上帝啊，雷布思太了解這一點了。

①拉夫流浪者足球隊是來自蘇格蘭法夫地區(qū)的一支球隊，成績很差。

②共濟會成員在握手時，會用拇指按住對方食指的底部關(guān)節(jié)。

無論別人說些什么，麥卡斯基爾都是一個英俊挺拔、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他的頭發(fā)不僅濃密，而且烏黑發(fā)亮，看不到一絲白發(fā)，更看不出任何一點染色的跡象；棱角分明的臉，眼睛、鼻子和下巴按幾何學完美對稱地分布著，即使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像在微笑。

“那么，”這位上司問雷布思，“你是怎么看待這件案子的？”

“我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聚會中間發(fā)生了沖突，然后爭吵起來。會是這樣嗎？可他們還沒開始喝酒呢?！?/p>

“我腦子里有個疑問：他們是在聚會嗎？被害人完全可能是獨自一個人來的，正好撞見某些人在做著不該做的事情，于是——”

雷布思搖了搖頭?！俺鲎廛囁緳C親眼目睹三個人下了他的車。他也提供了外貌描述，其中一個與死者非常吻合。那名司機格外留意過他，因為他的行為舉止是三個人當中最糟糕的，很不得體，也不夠冷靜。另外那兩個人則十分安靜，甚至有些嚴肅。司機對那兩個人的外形描述幫不了我們太大的忙。他是在馬爾酒吧的外面讓乘客上車的。我們已經(jīng)向那家酒吧的全體雇員問過話了，他們賣給了那些人外帶的食品?！?/p>

麥卡斯基爾用手順了順他的領(lǐng)帶?！皩τ谒勒撸覀冇袥]有掌握其他的情況？”

“只知道他與阿伯丁有一定的關(guān)系。也許他在那里從事石油行業(yè)相關(guān)的工作。他很少住在愛丁堡那套公寓里，這讓我覺得他過去常常輪班，工作兩周，休息兩周。也許他在休班期間很少回家。他賺的錢足夠用來付清在金融區(qū)的房屋貸款。他最近的兩筆信用卡交易記錄相隔兩周。”

“你的意思是說，他在那段時間內(nèi)可能身處近海地區(qū)？”

雷布思聳了聳肩膀：“我不知道那里現(xiàn)在是否還是這種工作模式。我的幾位朋友早年曾在鉆井平臺工作過，想在那里發(fā)財致富。他們輪班時就是連續(xù)工作兩周，沒有休假?！?/p>

“唔，有必要繼續(xù)追查下去。我們需要調(diào)查他的家庭情況，也需要查找他的親戚。不過優(yōu)先調(diào)查他的情況和身份。我還有個疑問：動機。我們現(xiàn)在得出某種假設(shè)了嗎？”

雷布思的回答是搖頭：“這里邊存在著太多預(yù)謀的痕跡，各種可能性都有。他們是碰巧在垃圾傾倒場撿到那些膠帶和塑料袋的嗎？我認為不是，那些東西是他們買的。你還記不記得克雷兄弟①是如何收拾綽號為‘帽子’杰克麥克威蒂②的？不，你肯定不記得，你太年輕了。他們邀請他參加聚會?？死仔值芤k一件事，麥克威蒂收了錢卻沒辦成，又無力償還他們的錢。當時他們進了一個地下室，麥克威蒂喊著要女人和美酒。但是沒有女人，也沒有美酒。羅尼將他死死抓住，瑞吉則施以致命一擊，將他捅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