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極盛時期的歐洲:1914年(3)

西洋現代史 作者:(美)羅伯特·帕克斯頓


1914年,由于歐洲人幾乎壟斷了現代的軍事武裝,所以他們能夠保衛(wèi)自己的世界帝國。由歐洲軍官統(tǒng)率并且裝備精良的殖民地軍隊,輕松地就能擊敗東方、回教王國與非洲部落——在當時他們要以本國的武力,取得長期凌駕于歐洲人的優(yōu)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1896年埃塞俄比亞人在阿杜瓦(Adowa)大敗意大利軍隊,是唯一的例外。英帝國的詩人吉卜林(Rudyard Kipling)之所以能夠寬容大量地對待苦戰(zhàn)的蘇丹戰(zhàn)士:

而,在酩酊大醉之前,蘇丹士兵……

你沖破了一個英國方陣。②

是因為到那時為止,英國人最后總是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

歐洲以外正在興起的工業(yè)勢力,從來沒有打算依照歐洲的規(guī)模來建立軍隊。舉例來說,在19世紀80年代,美國軍隊的主要功能只是鎮(zhèn)壓印第安的反抗者。在當時除了彼此之外,世界上并沒有可以與法國、德國、奧匈帝國(Austria Hungary)及俄羅斯龐大陸軍一爭高下的軍隊。因此,美國在1898年從西班牙手中強奪菲律賓,以及日本于1905年挫敗俄羅斯,對很多歐洲人來說是非常令他們震驚的。

歐洲的藝術家與科學家

歐洲人對世界的影響絕不只有物質層面。歐洲的藝術家與科學家和歐洲人的貿易與技術一樣,是世界其他地方仰望的明星。在亨利·詹姆斯(Henry James)的小說中,出國旅游的美國人并不是去觀賞奇特有趣的景致,而是去學習歐洲人的優(yōu)雅與學識。人們并不期待不曾去歐洲研究學習過的美國物理學家或化學家,可以在所屬領域里出類拔萃。即使是19世紀70年代,美國的大學,如約翰·霍普金斯(Johns Hopkins)大學,雖然已經仿照德國大學開始引進博士學位以及研究生課程,但每年仍有數以百計的美國人在德國學醫(yī)。所以,哈佛大學的哲學家威廉·詹姆斯(William James)在1901年于愛丁堡的一場名為“多極化的宗教經驗”(The Varieties of Religious Experience)的演講,以下文為開場白,就不單是出于禮貌而已:

對我們美國人來說,接受歐洲學者和歐洲書籍的教導,是非常熟悉的經驗……聽歐洲人說話,對我們來說似乎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是相對地,我們卻沒養(yǎng)成讓歐洲人聽我們說話的習慣;而且第一個冒險做出這種事的人,將會因為自己的放肆,而深感歉意。①

1.2 歐洲風光:城市與鄉(xiāng)村

到1914年,歐洲是擁有最多城市的大陸。北歐與西歐是最先將大部分的勞動人口從農業(yè)轉入工業(yè)的地區(qū),也是最早大部分的人口集中居住在市鎮(zhèn)與城市的地區(qū)。雖然人口總量暴增,但是鄉(xiāng)村的人口數量依然穩(wěn)定甚至衰退:因為過剩的人口都流入城市與市鎮(zhèn)。

在1800年到1900年之間,人口數超過10萬的歐洲城市,從22個增加到120個。人口增長速度最快的都是新興的工業(yè)化城市(舉例來說,德國的埃森[Essen]在1800年到1900年之間就擴展了30倍)。此外,即使是工業(yè)化之前的首都——巴黎、倫敦、維也納——在19世紀時也擴展了3或4倍。1848年時,只有倫敦和巴黎擁有100萬以上的居民;到1914年,歐洲已有6個城市的人口超過100萬,而美國有3個、亞洲有3個、拉丁美洲2個。20世紀90年代時,雖然只有兩個歐洲城市(倫敦與莫斯科)依然躋身于世界25大城市,但是歐洲依然是最城市化的大陸。有74%的歐洲人口居住在城市里——而英國、德國與低地國家的城市人口比例甚至更高,這是只有在北美洲的某些地區(qū)才能達到的水平。② 但是,這些冷冰冰的數據,遠不及城市生活所帶來的社會與知識上的沖擊重要。

城市生活

城市是歐洲人最感光榮,但同時也是最惡劣的創(chuàng)作之一。自中世紀以來,歐洲的城市就已經聚集了大量的金錢、權力與藝術,以及令人厭惡的貧民窟。工業(yè)革命將更多的人送進了這些充滿煙霧與塵垢的貧民窟,產生了匆匆建造、連綿數英里的廉價公寓。1857年,狄更斯描述了倫敦一所“破舊不堪的老房子”,這棟房子:

外墻已被煤煙熏黑,沉重地斜倚在與它一樣腐朽而且破舊的支架上,不曾體驗過健康或片刻的歡愉……當雨水、冰雹、霜和冰雪已經在其他地方消失的時候,你仍然會在陰暗的圍墻上發(fā)現它們的蹤跡;至于雪,你應該可以持續(xù)數周在那里看到它,看著那些雪從黃色變成黑色,緩慢地結束它那骯臟的生命。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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