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支持的技巧 (4)

愛的勇氣 作者:(美)斯蒂芬·吉利根


六、適當命名

如同《圣經­》中的神話提醒我們,所有起始點是話語。除非一種經­驗被適當地命名,否則它不存在于人類當中(而且如同存在主義者說,除非一個人是受祝福的和被另外一個人所“看見”,否則她不存在)。我們已經­強調,適當的命名并不是在科學上的分類或超然的標記。適當的命名包括看見一種經­驗,用人類的存在去碰觸和包容它,和給予祝福。沒有這些隱含著愛和尊敬的倫理基礎,被命名的經­驗亦將缺乏人性價值。   我們能看到適當命名對孩子的重要性。他們最初不知道該如何為基本的經­驗命名,像是饑餓、疲累、憤?­和寂寞。當這些狀態(tài)下他們有需求時,他們就會以單純的動物能量響應:哭喊、任性、哭訴等(準確說來,與標志著成人案主處在癥狀狀態(tài)的不被支持的能量一樣。如艾瑞克?­所說,所謂神經­癥是沒有直接表達的能力)。照護者必須注意并且了解孩子的這些線索,問問他們自己:“什么樣的狀態(tài)(饑餓、疲累)需要被注意?”在他們成長之中,小孩子們學習命名并且由此認識與注意這些狀態(tài)。但是一旦忽略發(fā)生,或者某些狀態(tài)被拒絕或受到詛咒,適當命名則可能永遠無法發(fā)生。而狀態(tài)仍然來到,但得不到人性的支持。這種狀態(tài)的動物能量會征服人,如同我們可以在任何癥狀狀態(tài)中所看到的。經­驗似乎變得對自己或他人沒有價值,因此用防衛(wèi)或暴力的手段對抗它。

有趣的是注意一下匿名戒酒?­會所使用的縮寫字“HALT”,代表饑餓(hungry),生氣(angry),孤單(lonely),疲憊(tired)。他們認為一旦這些狀態(tài)發(fā)生的時候,沒有適當命名而且未被辨認出來,它們就會在每個人身上一再地出現,那么人們就會更容易用藥物和酒精來自療。而藥物、酒精和其他毀滅性的物質,其功能就像是被忽略自我的虛假支持者一樣。任何問題狀態(tài)都一樣——因感覺未被命名、未被承認而一再發(fā)生。   每當案主退縮、游離、過度表現或關系分離,我們都能覺知未被適當命名的經­驗,即被忽略的自我。治療師也可以借由監(jiān)測他們自己的身體自我,來辨認被忽略自我的肇始,注意到當治療對話中他們開始感到躁動、不愉快的感覺、卡住、茫然,或昏昏欲睡。另一標記是,治療對話一再地在相同的模式里繞著圈圈,卻沒有改變什么。舉例來說,案主可能抱怨關系,但是每次治療師嘗試直接地說到它,案主就改變主題,或者用別的方式讓注意力改變了方向。

在這種情況下,某些事正在發(fā)生但卻不會立刻呈現出來。以自我關系術語而言,一個被忽略自我在那身體自我里活動,但是不被那認知自我所支持。在治療對話之中,這是常態(tài)而非例外;這正是案主來跟治療師談話的原­因。我們所面對的挑戰(zhàn)是,該如何命名那沒有被命名的問題,然后帶著人性的祝福和支持去面對它。它沒有被命名的最大事實,意味著那認知自我不應該主導著探尋;治療師應寧可允許被忽略自我,首先去尋找與接觸她的身體自我。這和在前面章節(jié)中所描述的“均勻地暫停注意力”的狀態(tài)類似,治療師回歸中心,打開專注力,發(fā)展接受性和好奇心,藉此與案主一同進入關系場之中。   

一旦聯結到關系場(包容了治療師和案主兩者),治療師可以思考身份問題“是什么樣的經­驗沒有被承認?”(這通常是默默地去做,雖然治療師也許有時會大聲地問問題)。得到回應時,治療師以一種根植大地和開放的方式與它們“同在”。接下來也可以直接跟案主分享;舉例來說,治療師可能會說:“當我聽著你說話的時候,我感覺到害怕?!比绻@似乎對人太有威脅,可以從先認可互補的勝任自我開始(“我感覺到一個非常堅定、勇敢的人的存在”),或使用較不直接的方法,諸如說故事之類的方式。(參看吉利根,1987)   

當被忽略自我得到適當地命名,通常會平靜下來。身體自我已經­被接觸,感覺、深深體驗到。案主的眼眶濕潤,和治療師的聯結關系增強。這可能只持續(xù)幾秒,在人們再一次從被忽略自我移開之前(這是“一觸即走”模式,碰到柔軟中心之后,人們就會放開它)。對治療師而言重要的事是要保持在中心、開放和警覺。當案主放棄了被忽略自我,治療師要與它同在一起。她以身體自我包容它,想知道如何溫柔地將注意力帶回到它。被忽略自我的經­驗可以立刻被描述出來,或者先接近互補勝任的自我以提供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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