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在“兩南”的同事們,用事實向我證明了一個道理: 你能走多遠,很多時候取決于你與什么樣的人同行。
回顧過去十年的新聞路,我為自己曾經(jīng)與這些優(yōu)秀的人共事而倍感幸運,因為共事,我有了一個近距離學習他人的方便法門。遺憾的是,還有很多優(yōu)秀的新聞人,因為陌生,只能偶然間翻翻他們的稿子,聽聽他們留在江湖中的傳說。
我想,如果我還能泛舟于新聞江湖,我一定會痛改前非,徹底祛除貶低他人的惡疾,珍惜每一個向同事學習的機緣。
忍看朋輩成新總
江湖之上,人們對職銜的熱情絲毫不亞于他們的新聞理想,無論你善良的心是否愿意看到,吵吵嚷嚷的職位之爭,斯文掃地的公司政治,總在不經(jīng)意間撞進你的視線。
2007年底的某一天,我讀到《華盛頓郵報》前總編輯本?布萊德利的自傳的某一頁,內(nèi)心突然停頓了片刻。
本?布萊德利說,1951年,周薪超過100美金,就職于《華盛頓郵報》的他,看到他的朋友在律師事務(wù)所、中央情報局以及各個政府部門都得到了提拔,內(nèi)心感到有些焦躁。
這段話在我的內(nèi)心激起了一絲波瀾,也讓我的內(nèi)心感到有些焦躁。自1998年夏天開始,我在新聞界混了將近10年,看著自己的朋友在商界、政界的進步,覺得自己在“事功”上的成就,實在有限。即便是新聞界的朋友,也一個個地當上主編,紛紛以總編輯的時尚頭銜交際行走于政商學界。我在恭喜朋友們開拓新世界的同時,偷換了魯迅的一句詩,他說忍看朋輩成新鬼,我說忍看朋輩成新總。
“忍”字,在圈外人看來,或許會覺得過于夸張,在行內(nèi)人看來,則可能心有戚戚焉。
傳統(tǒng)的中國新聞界是一個官本位的世界。一個看上去有理想的青年,自從踏入新聞界當上記者的那一天起,就要按照科級、處級、司局級,甚至于省部級的臺階,設(shè)計人生之路。因為他置身其中的是一個“廟堂”。
盡管新興的市場化媒體看上去更像一個“江湖”,并在一定程度上修正了新聞界的官本位,但是,考量一個新聞人成功與否的社會標準,依然是“廟堂”上在乎的主任、主編之類的頭銜。所不同的是,傳統(tǒng)的“主任”,在新潮一點的媒體變成了“總監(jiān)”,過去的“主編”,在喜歡大牌的媒體變成了“總編輯”。
依照我們最初的理解,一個新興的市場化媒體,一個自詡精英的媒體,一個江湖中人,其人生取向應(yīng)當是職業(yè)新聞人,他和她所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專業(yè)成就,而非世俗的職位頭銜?;爝^“江湖”的人們很快會發(fā)現(xiàn),最初的理解,是多么的荒謬和幼稚。江湖之上,人們對職銜的熱情絲毫不亞于他們的新聞理想,無論你善良的心是否愿意看到,吵吵嚷嚷的職位之爭,斯文掃地的公司政治,總在不經(jīng)意間撞進你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