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打我的那次,我?guī)е鴮殞氹x開,導(dǎo)致麗貝卡遭遇空難,我以為世上再?zèng)]有比這更糟的事。我相信上帝之所以存在,是為避免這樣慘不忍睹的事在同一個(gè)人身上重復(fù)發(fā)生。我沒想到我做了自己發(fā)了毒誓再也不做的事;我沒想到我成了我自己的噩夢(mèng)。
我推開奧利弗跑下樓去。不敢回頭看,亦不敢說話。人已經(jīng)失控。
我從待洗的衣堆里迅速抓了件奧利弗的臟襯衣和一條平角短褲,找到車鑰匙,再?gòu)拿砑苌铣断掠浿炝Φ刂返目ㄆ?,從?cè)門出走了。我沒有回一下頭,重重甩上門,身上的穿戴只有文胸和襯裙,就這樣爬進(jìn)我冷冰冰的客貨兩用車。
我想到,離開奧利弗容易,可如何才能擺脫我自己呢?
我劃拉著皮面椅上的溝槽,胡亂抹著連年積聚的淚。后視鏡里,我的臉都快要認(rèn)不出了。接著,在幾秒鐘之后,我發(fā)覺車?yán)镞€有一個(gè)呼吸聲。
女兒腿上放著一只小皮箱。她也在哭?!拔沂裁炊紟Я恕!彼龑?duì)我說。麗貝卡輕輕摸一下我的手;正是這只手打了她的父親、我自己的丈夫,正是這只手,將塵封起來、無人再提的隔閡,重新揭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