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捉迷藏的游戲又玩兒了幾天,終于聯(lián)系上了。這電話有點兒尷尬,因為雙方都沒什么可說的。
我記得他又說起贖罪的問題?!氨热?,”他說,“有個跟我一起干的兄弟,我們一起搶過幾家商店,然后一起喝掉五分之一瓶黑牌約翰尼·沃克①,都以英雄自居。有一次,我們搶了格林尼治的一家小店,賣鍋碗瓢盆的。你說,我們那會兒是怎么想的?他們才能有多少現(xiàn)金??!是吧?”
①約翰尼·沃克(Johnny Walker),世界最暢銷的蘇格蘭威士忌之一,其級別從低到高分別有紅牌、黑牌、金牌和藍(lán)牌。
我想起那個辨認(rèn)罪犯的女人。
“我想可能是他喝醉了亂說話被別人聽見了,要么就是我喝醉了亂說話,這種破事兒誰能記得?總之我給逮進去了。可那女人糊涂了,指認(rèn)了我旁邊那個可憐的家伙。警察去抓阿尼的時候,天哪,這小子瘋了,居然去摸槍,于是當(dāng)場就被打成了篩子,還沒送到貝斯以色列醫(yī)院就掛了。雖說我沒領(lǐng)他走上犯罪道路,也沒出賣他,可他死了,我卻不需要坐牢,連贓款都不需要退。我是不是欠他點兒什么?又該怎樣補償呢?”
后來他又打過一次電話,留言說他會在上西區(qū)的一次戒酒聚會上發(fā)言,如果我愿意過去聽的話,也許散會之后可以一起喝杯咖啡。我考慮了一下,可還是沒去。我挺喜歡他的,也希望他順利,可我不太確定要不要跟他做好朋友。布朗克斯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之后我們的人生大相徑庭,盡管最終還是走到了一起。我不太可能再當(dāng)警察,盡管我有時候還琢磨這事兒,可對于杰克我則不能打包票。如果他一直戒酒就沒事;如果破戒,呃,那什么事都可能發(fā)生。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可不想跟他走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