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七十二街與哥倫布大道交界的地方。普根是往前走半個街區(qū),頂點是往相反的方向,距離差不多。我覺得自己像站在兩捆干草中間的那頭驢,要么隨便選一捆,要么餓死。我扔了一個硬幣,去了頂點??伤麉s在普根,桌上放著一個木紋的塑料桶,桶里冰鎮(zhèn)著一瓶紅牌伏特加。
那人手里拿著一個魔方,沒在玩兒,只是盯著它直皺眉。我走過去,說了聲:“你好,丹尼男孩,”他頭都沒抬地說,“馬修,你見過這玩意兒嗎?”
“這東西我見過,但從來沒玩兒過?!?/p>
“別人送的,”他說,“最終要讓六面都是一個顏色??晌腋悴欢疄槭裁从腥艘疫@個麻煩。你要嗎?”
“不要,謝謝?!?/p>
他把那玩意兒放在桌上,抬頭看著我,笑得很燦爛?!白桑彼f,“很高興見到你。也許這東西我應(yīng)該留給女招待。我覺得她是很容易開心的人。你氣色不錯,馬修。想喝點兒什么?”
“可樂吧,”我說,“不過不著急。等她過來拿魯比克魔方的時候再說。”
“原來叫這個名兒啊。我以為是庫貝克,不過我知道是錯的。還記得托尼·庫貝克么?”
洋基隊的內(nèi)野手,我還真記得他,我們談了一會兒棒球。等女招待過來,我點了可樂,丹尼男孩點了伏特加,讓她把杯子加滿。
丹尼男孩貝爾是個得了白化病的矮個子黑人,永遠西裝筆挺,衣服都是在薩克斯和保羅·斯圖加特的童裝部買的。白化病使得他晝伏夜出,不過我覺得,就算他的皮膚對光不過敏,他也會遵守吸血鬼的作息時間。我聽他說過,這世界需要兩樣?xùn)|西,變光開關(guān)和音量控制鍵,都得打得很低。幽暗的房間和輕柔的音樂是他的最愛,這一切都伴著伏特加,偶爾還會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讓你覺得無知真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