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突然有點后悔提起這個話題了，因為這將很難解釋?！皼]有?！?/p>

“你真的認為他能做出那樣的事？”

“我想，在特定的情況下，任何人都能做出那樣的事?！?/p>

她換腳，把另一只腳盤到身下，想了想?！拔也挛也粫?。但你見過的事情我并非都見過。”她鎖定我的目光?！澳阈睦锸欠褚灿悬c希望是你做的呢？”

我想了想，但她的確把我問住了?！笆牵也挛乙灿幸稽c惡毒地希望是我干的?！?/p>

我從房子正面那堵窗戶看出去，看著車道盡頭那棵大三角葉楊在剛剛吹起的微風(fēng)中搖曳?，F(xiàn)在還沒冷得刺骨，但凌晨就會了。盡管窗玻璃上還沒有霜，我好像已經(jīng)能看到了。冬天幾乎已經(jīng)到來，我必須開始把這個秋天當成記憶了。

她好像也陷入沉思之中，凝視著我那雙握住她的腳的手。但只要我不放開她的腳，她就不得不留下來。“嗯，既然我們已經(jīng)把自己最深的、最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用牙齒咬著下嘴唇，然后慢慢放開，繼續(xù)說：“凱蒂幾年前試圖撮合我們的時候……”我等著?！拔倚睦镎娴挠悬c希望能成功?！彼D了頓?！拔腋嬖V你這些，是因為我不想向你發(fā)出模糊的信號?！?/p>

我的心開始往下沉，但我仍然握著那只腳。

“我只是不想那么快。我的上一段感情不愉快。我認為很大原因是因為我太急于求成。”她的目光黯淡下去，臉上的線條開始下垂，人漸漸傷感起來?！拔乙詾槲覍λ麎蛄私猓鋵嵅蝗?。我只是在用我喜歡的顏色描繪缺失的部分。”當她看著我時，她的目光再次犀利起來。“我不能對你也這樣。我太喜歡你。”

“謝謝你！”我仍然沒放開那只腳?！叭f一你不喜歡我張著嘴巴睡覺的樣子呢？”

我們大笑起來?！拔以敢饷半U試試?！?/p>

我吸吸鼻子，咬咬嘴唇?！榜T妮……”

她竭盡全力裝出吉恩·蒂爾尼（Gene Tierney，好萊塢女星——譯注）的聲音說：“沃爾特？”我們再次放聲大笑。

“但別被我健壯、年輕的外表迷惑。我已經(jīng)不是十七歲的小伙子了。也沒有十七歲小伙子的期望。”我喝下最后一口西班牙果酒?！拔?，唔……”我清清嗓子，俯身向前。“至少你還有過上一段感情……”我再次清清嗓子。“瑪莎死后我就沒和任何異性有過關(guān)系了。說到將美德變成惡習(xí)……”

令我驚愕不止的是，她的眼睛濕潤了。一滴眼淚從她臉上滑落下來。我的眼眶也突然熱起來。我竭力控制住自己，賣力地捏著她的腳。這是一只很漂亮的腳，修長嬌小，腳趾頭看上去和手指頭一樣?？梢苑Q得上貴族腳。我母親過去常說這是皇族標志。另一個標志是每次只吃餐盤上的一樣?xùn)|西。我不知道我母親見過多少皇族，是否和他們一起吃過飯，是否看過他們的腳。但她好像對這樣的事情很執(zhí)著。是家庭傳統(tǒng)。

我伸出一只長滿老繭的手，用掌上柔軟的部分擦掉她臉頰上那滴眼淚。她斷斷續(xù)續(xù)地抽泣起來，用一只手將一縷散落的頭發(fā)拂到耳朵后。然后，她抓住我的手，放到她膝蓋上。她不是嬌小的女人，但仍然得用雙手才能捧住我一只手。她把我彎曲的手指掰直，讓它們握住她的小腿并固定在那里。她像孩子一般，對自己的杰作很滿意。她直起身，從胸腔里發(fā)出舒心的笑聲。我想要她，勝過世界上的任何其它東西。但我只是我咬緊牙關(guān)，愜意的看著她。這已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