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長江實業(yè)鉆石豪宅“海名軒”每套最低價格1500萬港元。境內(nèi)買家購得43套,無名溫州地產(chǎn)操盤手不聲不響地將11套收入囊中。
溫州人多年創(chuàng)辦企業(yè)積累起來的財富終于找到了流動的方向:企業(yè)創(chuàng)造效益——效益投資土地——土地放大效益——效益反哺企業(yè)。順資本意志而動的明智之舉,激活著當?shù)厥袌龅纳窠?jīng),最終支撐著溫州民營經(jīng)濟狂飆猛進。周德文,吳比:《溫州樣本》,鷺江出版社,2009年7月。
溫州資本的加入,完全擾亂了中國房地產(chǎn)市場的格局。全國的房價全面由百元階段邁向千元階段、萬元階段。
溫州人買房子的邏輯很簡單:房子不是大白菜,不會今天建好明天就壞了,可以長期持有。而城市里的地皮有限,房子的建設周期又長,城市里的房子不可能無限量供應,但是人們對房子的需求不會降低。供應有限,市場無限,所以買房子是一個穩(wěn)賺不賠的買賣。
之后的中國房地產(chǎn)市場也確實如同當年溫州人所想的一樣一路高歌猛漲,而伴隨著房價高漲的還有溫州人的銀行存款數(shù)額末尾“0”的個數(shù)。
當越來越多的溫州人進入樓市,溫州漸漸變成了擾亂房價的代名詞。溫州人來到一個城市,也就意味著更多的人將會變得買不起房。溫州人在當?shù)厝说难壑幸灿衫习遄兂闪丝珊薜摹俺捶繄F”。溫州人的到來再也沒有鮮花和歡迎,等待他們的只剩下了咒罵和白眼。
一旦一個城市傳出了“溫州人來了”的風聲——不論真假——當?shù)氐姆康禺a(chǎn)價格就會不自然地猛漲,這似乎成了中國樓市的一條金科玉律。而很多開發(fā)商更是看中了這一點,把溫州人變成了自己賺錢的工具,主動宣傳“溫州人來了”的消息。報紙上不起眼的小報道,電視屏幕下的滾動新聞,只要是出現(xiàn)了“溫州”和“房子”在一起的句子,第二天這個城市的房價就會瘋長。
溫州人有些委屈,他們當年的確實影響了房價,但是在很長一段時間,他們的作用都是積極的,正是他們的加入才讓人們開始重新認識到了土地的價值,才讓地方政府擺脫了無錢可用的境地。
更為重要的是,中國瘋狂的房地產(chǎn)市場,早就已經(jīng)不是溫州人所主導的了,在這場瘋狂的房地產(chǎn)盛宴中,溫州人更多的時候只是一個看客。
當事情繼續(xù)發(fā)展,當人們發(fā)現(xiàn)房地產(chǎn)商利用溫州人“炒房”的時候,溫州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人們雖然痛恨開發(fā)商,但是他們并沒有因此而原諒溫州人。
很快,溫州人就意識到了這樣的環(huán)境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么。在真假溫州炒房團的交替出現(xiàn)中,人們漸漸開始達成一個共識:打死也不買溫州人的房子。買了溫州人的房子,就意味著自己虧了。房子是不動產(chǎn),雖然有價,但是畢竟不能流通,而資本一旦失去了流動性,也就意味著資本的增值機會變少了。溫州人的房子在市場上沒有人買了,他們的資本也就被房子所固定住了。
不過,聰明的溫州人可不會白白地看著眼前的賺錢機會溜走,所以他們開始想辦法讓被房子所固定的資本變得可以流動,于是以房貸款開始漸漸變得盛行。
開始,溫州人將自己的房子作為抵押,向銀行申請商業(yè)貸款,但是很快,復雜的手續(xù)和漫長的等待時間就讓溫州人變得不耐煩了。
為了讓資本流動得更快,溫州人開始直接將房子作為抵押,通過私人方式進行借款,當然這種借款的利息要遠遠高于銀行的利率。
那時的房價飛漲,房子在中國幾乎是一種硬通貨,幾乎沒有人會拒絕用房子作抵押來貸款的客戶。很多擔保公司甚至暗暗祈禱,希望借款人不能按時還款,這樣抵押的房子就會變成擔保公司的資產(chǎn)。房價飛漲的年代,房子就代表了財富,代表了盈利。
不過這樣的“好生意”很快就變了味,隨著中國房地產(chǎn)政策的變動,房屋交易開始變得越來越艱難,溫州人手里的房子也越來越難賣。雖然房地產(chǎn)的價格還沒有真正開始下跌,但是這種恐慌的心理卻開始蔓延。更要命的是,在前幾次的房地產(chǎn)大潮中,大量的以房抵押的貸款都開始到期,而賣不出去的房子無論在誰的手中,都不能代替金錢的作用。于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發(fā)現(xiàn),他們曾經(jīng)認為是財富象征的房子,竟然一夜之間變成了累贅。很多人說,炒了一輩子房的溫州人最后終于被房子給炒了,這也算是市場為買不起房的人報了一箭之仇,也許這種說法有失偏頗,但是玩錢的溫州人這次被錢玩了,卻是一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