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哲學導論》第4章 自我(33)

哲學導論 作者:(美)羅伯特·C·所羅門


美國社會學家大衛(wèi)·里斯曼(David Reisman)根據這些考量對個人主義作了再次考察,并作了如下辯護:

大衛(wèi)·里斯曼,論個人主義①

社會科學促使我們日益意識到,個人無論偉大還是渺小,都是他們的文化調節(jié)的造物。因此,我們既不要譴責渺小者,也不要頌揚偉大者。但是,這種見識有時會把我們導向這樣一種錯誤:既然所有人都是文化中的存在,都是文化的結果,那么,他們就受恩于文化,哪怕做一輩子的利他者都報答不了。(有人可能這樣認為,既然我們都是父母生的,那么,無論何時,我們只要越過了父母所定下的界限,就應該感到愧疚。實際上,有許多社會確實如此?。┯袝r,這一觀點導向了對個性的實際否定:既然我們受教于社會,那么,我們身上就有一種濃厚的決定論,永遠無法被我們超越。所有這些概念都是對早期唯我論的有效糾正。但是,如果這些觀點被進一步延展到認為,與社會相符不僅是一種必然,而且是一種義務,那它們就到了毀滅自由的邊緣,而正是自由讓生活有味,使生活改善有無限的可能性。

抗議的聲音

在當今時代,個人如何由社會確定或在社會中得到確定,是一個深具政治色彩的問題。它與我們如何在民族、性別和種族上對我們社會加以歸類這些問題聯(lián)系在一起。在我們多元主義的美國社會,我們總是認為,在確定我們在社會中的身份這個問題上,個人自由要比我們的家庭或專業(yè)組織起著更重要的作用。因此,我們對種族或性別上的老一套,對強化社會角色特別敏感,因為我們覺得,我們的同一性會因此不再受自己控制,我們個性會因此受到忽視。這種關注類似于二元論者對唯物主義的關注。我們擔心,如果我們僅僅“是”我們的身體--或同樣的,如果我們僅僅“是”我們社會塑造的那樣--那么,我們就不是自己愿意是的自由的、理性的生命。

在下面的選文中,黑人民族主義領袖馬爾科姆·艾克斯(Malcolm X)論證了非裔美國人的自我同一性由白人占大多數的社會所確定的程度。

馬爾科姆·艾克斯,論作為“非洲人”②

此刻,在這個國家,如果你和我,如果二千二百萬非裔美國人--是的,我們就是這樣的人--是生活在美國的非洲人。你們只是非洲人。是的,僅僅是非洲人。事實上,你們已經自稱非洲人而不是黑人。非洲人不會遭人貶損。你們才是遭人貶損的人。他們不會為非洲人通過公民權法案?,F在,一個非洲人可以去任何地方。你要做的就是抬起你的頭。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那是權利。只是不要作為一個黑人。把名字改作Hoogagagooba。你就會知道,白人有多愚蠢。你是在跟一個蠢貨打交道。我有一位膚色漆黑的朋友,在廢除種族歧視之前,頭裹一塊穆斯林的頭巾,走入亞特蘭大的一家餐館。他走進這家白人餐館,坐下來,白人侍者為他服務,然后他問:“如果黑人進到這里,會是什么情形?”他就坐在那兒,黑夜那樣黑,只是他裹了頭巾,因此,這位女侍者回頭看了一眼,說道:“為什么?黑人不敢到這里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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