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部就班搜查了她的三個房間。等我打算結(jié)束工作時,得到了下面的收獲:一對耳環(huán),上頭看起來是紅寶石和鉆石,鑲在絕對是黃金的耳環(huán)座上;一塊晚宴表,瑞士格勞賓登的,表面和表帶是白金做的;還有個漂亮的吊飾手鏈,上面有八個或十個不同動物形狀的吊飾,外加十五個作為吊飾的金幣,都不是什么值錢的古錢幣,但就像手鏈本身,值錢的是黃金部分;另外,在她冰箱的冷凍柜里,除了有許多牛排、排骨和烤肉能讓阿特金斯博士地下有知也頗感欣慰外,還有一個棕色的牛皮紙銀行信封,里頭裝著二十、五十和一百美元的鈔票,共一千兩百四十美元。
當然,她的首飾不止這些。有個高中畢業(yè)紀念戒指,是黃金和縞瑪瑙做的,也值點錢,還有一堆耳環(huán)和手鏈。還有個金鏈子附了盒式小墜子,里面有男女各一張照片,我想是芭芭拉·克里雷的父母。
純粹從金錢的角度衡量,這些東西都值錢,都該拿,但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傾向于去權衡一件工藝品的金錢價值和它對物主可能有的情感價值。為什么要剝奪這個女人的高中紀念戒指和她的盒式小墜子,只為了這兩件東西能為我換來的區(qū)區(qū)幾塊錢?這對她的傷害會遠遠超過對我的幫助,好像不太應該。
這會兒如果我偷的對象不是芭芭拉·克里雷,而是--比如說--伊麗莎白·泰勒,考慮的物品也不是一個高中紀念戒指而是條鉆石項鏈,我才不管那是不是她此生最愛的前夫理查德·伯頓送她的,且她每次看到這項鏈時,紫羅蘭色的雙眼總要含淚。不過我在克里雷的首飾盒里沒看到什么價值連城的珍珠,所以我拿了剛剛提到過的東西,留下其他的。不是我有良心,也不是天性善良,只是比例問題罷了。
我一邊搜尋一邊整理,等搜過整戶公寓,我確定自己把一切都恢復成了原狀--當然除了拿走了幾件我剛剛提過物品之外。我臨走又看了一圈,把客廳里的燈一一關掉,拉開天鵝絨窗簾,才剛弄好,就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
見鬼。
我快速穿過整戶公寓,關掉廚房燈,把床頭燈捻熄。腳步聲在二樓停了下來,而有那么一刻,拋開邏輯不談,我還是期望樓梯上的不是芭芭拉·克里雷,而是某個打算半夜拜訪J.菲爾德茅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