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染紅了霍斯丁·佛雷的長劍,幾乎直浸到柄,血點(diǎn)撒在他臉上,就像滿臉麻子。他放低長劍:“悉聽遵命。但等我獻(xiàn)上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的人頭,請?jiān)试S我再取板油大人的狗頭?!?/p>
四名白港騎士呈環(huán)形護(hù)住威曼大人,梅迪瑞克學(xué)士伏下來為大人止血?!澳阆冗^我們這關(guān),”四名騎士中的長者說。這是個面孔剛硬的灰胡騎士,染血的紫羅蘭色罩袍上繡了三只銀色美人魚。
“樂意之至。單挑還是一起上,我都奉陪?!?/p>
“住口!”拉姆斯揮舞著血淋淋的長矛,怒吼道,“誰再出言不遜,就吃我一矛。我父親大人有令!要你們把力氣發(fā)泄在篡奪者史坦尼斯身上?!?/p>
盧斯·波頓點(diǎn)頭贊許,“正如我兒所說。等我們料理了史坦尼斯這個心腹大患,再來解決糾紛不遲?!彼D(zhuǎn)動腦袋,冰冷的淡色眼珠在大廳里搜尋,直到發(fā)現(xiàn)席恩旁邊的“詩人”爾貝?!案枋?,”公爵命令,“過來唱點(diǎn)安撫人心的歌?!?/p>
爾貝鞠了一躬,“如您所愿,大人。”他抱起豎琴,漫步踱向高臺——途中靈巧地避開了兩具尸體——盤腿坐在高桌上。他唱了一首溫柔傷感的歌,席恩·葛雷喬伊聽不出是什么,當(dāng)他演唱時,霍斯丁爵士、伊尼斯爵士和其他佛雷的人牽著坐騎,離開了大廳。
羅宛抓住席恩的胳膊?!叭ゴ蛳丛杷N覀凂R上行動?!?/p>
他掙開手,“大白天行動?會被發(fā)現(xiàn)的?!?/p>
“雪會掩蓋蹤跡。你是聾子不成?波頓剛才出兵了,我們得趕在他們之前找到史坦尼斯國王?!?/p>
“可是……爾貝……”“松鼠”小聲說。
這完全瘋了。這是絕望、愚蠢、注定完蛋的行動。席恩干了杯中最后一點(diǎn)殘?jiān)?,勉?qiáng)站起來?!叭グ涯愕慕忝脗冋襾怼7蛉说脑枧栊枰芏嗨?。”
“松鼠”聽罷一如既往輕手輕腳地溜走,羅宛則留在席恩身邊,隨他走出大廳。自在神木林找到他之后,這群女人始終貼身監(jiān)視,從不讓他單獨(dú)行動。她們不信任他。她們憑什么信任我?我從前是臭佬,今后也可能變回臭佬。臭佬臭佬,決不逃跑。
廳外的雪沒有停。侍從們做的雪人如今成了畸形巨人,足有十尺高,外貌很可怕。他和羅宛走向神木林,兩邊的雪拔地而起、堆得像墻,連接堡壘、塔樓和大廳的道路成了雪地里挖出的迷宮般的塹壕,每隔一小時都得清理。這冰雪迷宮很容易讓人迷路,幸而席恩·葛雷喬伊清楚每一處分支和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