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連神木林也披上了白霜，心樹下的池子結(jié)了層薄冰，蒼白樹干上刻的人臉長出粗短的冰晶胡須?，F(xiàn)在這時間，神木林里人多，于是羅宛帶席恩離開那些在樹下向舊神祈禱的北方人，來到軍營墻邊的隱蔽處，旁邊有個撒發(fā)出臭雞蛋味道的暖泥塘。席恩發(fā)現(xiàn)泥塘外沿也結(jié)了冰，“凜冬將至……”

羅宛惡狠狠地瞪著他，“你無權(quán)引用艾德大人的族語。你沒這個權(quán)利，一輩子都沒有。你殺了——”

“你也殺了個孩子。”

“那不是我們干的，我告訴你了?！?/p>

“言語就像風(fēng)?！彼齻儾槐任腋呱?。她跟我是一路貨色?！澳銈儦⒘四敲炊嗳?，憑什么要我相信不是你們干的？“黃”迪克——”

“——跟你一樣臭。臭豬一頭?！?/p>

“那小瓦德就是豬崽嘍？殺了他，挑撥佛雷和曼德勒翻臉，這一招很漂亮，你們——”

“不是我們干的！”羅宛掐他的喉嚨，將他推到兵營墻上。她把臉湊到跟他的臉近在咫尺的地方：“再污蔑我們，我就割掉你撒謊的舌頭，弒親者?！?/p>

他透過滿嘴碎牙笑了，“你不敢，你還要靠我的舌頭來欺騙守衛(wèi)呢。你需要我為你們?nèi)鲋e。”

羅宛朝他臉上吐了口唾沫才放手。隨后她在腿上蹭了蹭手套，似乎碰他是種污染。

席恩明知不該刺激她。從某些方面說，她跟“剝皮人”或“舞蹈師”達(dá)蒙一樣危險。但他又冷又累，腦袋嗡嗡作響，連續(xù)幾天沒睡覺?！拔易鲞^許多可怕的事……背叛同胞，當(dāng)變色龍，下令殺害信任我的人……但我沒弒親?！?/p>

“是啊，史塔克的孩子不是你兄弟，我們都知道。”

她說的是事實，但完全沒領(lǐng)會席恩的言下之意。他們不是我的血親，即便如此，我也從未傷害他們。我殺的只是磨坊主的兩個兒子。席恩不愿回想孩子們的母親。他和磨坊主的老婆相識多年，甚至睡過對方。她沉甸甸的大奶子上寬闊的黑乳頭，還有那張很甜的嘴，特別愛笑。這樣的歡樂，我大概嘗不到了。

但向羅宛吐實毫無意義，她不可能相信他的解釋，正如他不相信她之前的否認(rèn)?！拔业碾p手染滿鮮血，但沒有兄弟之血，”他疲倦地說，“而我已受懲罰?！?/p>

“還不夠，”羅宛背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