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李太太說,一面轉(zhuǎn)臉向著他,深深地注視著他的眼睛,仿佛對待一位尊敬的朋友,“你知道嗎?大家都說我會對華盛頓政治能力的減退大吃一驚,我原本不相信他們的話,聽了你的講演以后,我更可以肯定,他們完全錯了。難道你認為國會的效能不如從前嗎?”
“嗯,太太,這可是個很難回答的問題?,F(xiàn)在施政不如從前容易,現(xiàn)在有各種不同的風俗習慣,社會上有許多精明強干的能人,比從前多得多,各種批評也更多更尖銳了。”
“我看你的講演方式很象丹尼爾·韋伯斯特①,你說是嗎?你們是同鄉(xiāng)吧?”
李太太這下可擊中了拉特克利夫的弱點。他頭顱的外形確實與韋伯斯特有些相像,他是把這一點以及同那位憲法解釋者的遠親關(guān)系引為驕傲的。他開始認為李太太非常聰明了。當他謙虛地承認他們的講演方式有些類似時,李太太便乘機提起韋伯斯特的講演藝術(shù);談話迅速地發(fā)展到探討克雷和卡爾霍恩的長處。參議員發(fā)現(xiàn)他的鄰座--一位衣著高雅、談吐和舉止很溫柔誘人的紐約上流社會的女子--讀過韋伯斯特和卡爾霍恩的講演稿。她覺得,關(guān)于說服忠實的卡林頓給她捎書、給她劃出值得閱讀的章節(jié)的事,那是毋需向他說明的。她謹慎地引導著談話的方向,稍帶幾分內(nèi)行而又相當風趣地批評了韋伯斯特講演藝術(shù)的不足,隨即輕輕一笑,飛快地盯了一下他那喜悅的眼睛,說:
“我的意見也許并不怎么可取,參議員先生,但我總覺得,我們的前輩過于惦記著他們自己了。還有,除非你來糾正我的錯誤,不然我就仍然認為你昨天的講演中,那以‘我們的力量就在這團彼此孤立、亂七八糟的原則之中,而這些原則就是我們黨這個半睡半醒的巨人的毛發(fā)’開頭的一段,無論措辭上或者在比喻上,都完全可以與韋伯斯特的任何講演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