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雅未克城下或許是火成巖,但是這座城市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沉積巖:在厚厚的幾層被稱作“北歐實用主義”的結(jié)構(gòu)之上,覆蓋著薄薄的一層、在將來某一天會被稱作“渾蛋資本家”的結(jié)構(gòu)。在該城市中,冰島政府辦公樓就像霍比特小矮人那樣魅力十足,與城市規(guī)模也十分匹配。而海邊那些建了一半的帶有玻璃墻的高樓,卻顯得非常不協(xié)調(diào);它們頹然地在海邊聳立著,原本是供新近暴富的金融家們居住的。如果建起,人們將難以觀看到海港對面的白色崖壁。
若要了解一個城市,最好的方法是在城市里到處走走。但是,無論我走到哪里,在冰島男士粗魯?shù)刈驳轿液?,沒有一人跟我說聲“對不起”。出于好奇,我想玩一個勇敢者的游戲—故意在繁華的商業(yè)中心街道上來回走動,以便檢驗一下冰島男士是否會為了避免撞到彼此而躲開我。答案是否定的。尤其在社交聚會的狂歡之夜—星期四、星期五和星期六—似乎這個國家半數(shù)的人都認為,絕對有必要喝到酩酊大醉的狀態(tài),然后在大街上閑逛至黎明時分。鑒于冰島人如此的心態(tài),上述問題變得更為嚴重了。酒吧一直開放到凌晨5點,人們樂此不疲,似乎比工作時的干勁兒還要大。我走進一家名為“波士頓”的夜總會,不出數(shù)分鐘,便被人猛撞了幾下。第一次撞到我的是一個留著胡須的大個子,有人說他在經(jīng)營一只對沖基金。我還沒有從剛才的碰撞中回過神來,一名醉醺醺的中央銀行高級職員又把我撞了個趔趄?;蛟S因為他喝醉了,也或許因為我們幾個小時之前曾見過面,他停下來告訴我說:“我……們試圖告訴他們……說我們的問題不……不是償債能力的問題,而是流……動資金的問題,但他們就是不聽?!彪S后便跌跌撞撞地走開了。這樣的說法與雷曼兄弟公司和花旗集團的說法不謀而合:假如你們給我們一些資金,幫我們渡過這次難關(guān),那么我們將迅速解決這個暫時性的小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