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們一本正經(jīng)地隨聲附和。現(xiàn)在的布魯日再沒有比男性更罕見的了。這座城市從沒遭遇過這樣的匱竭……男人都消失了。結(jié)果如何呢？兩個女人只有一個漢子？或者，甚至是三個對一個?？蓱z的弗朗德勒[1]，一個神秘的現(xiàn)象使它不堪重負(fù)：男性奇缺。在幾十年時間里，歐洲北部的男性人數(shù)以令人憂慮的速度大大減少。許多女人不得不下決心過單身生活，或者生活在不發(fā)愿修女的修道院里。有的放棄了生育的可能，身體最強壯的操起了海格力斯 [2]的職業(yè)，打鐵或者做木工，以便什么都不缺。

服飾用品店老板聽出她朋友的語氣里透漏出責(zé)難情緒，嚴(yán)肅地凝視著她。

“這是上帝所愿！”

弗朗西斯卡姥姥一陣驚顫，她怕被指控為褻瀆神明，急忙糾正：

“當(dāng)然，這是上帝給我們的考驗！是上帝召喚我們的男子漢去參加十字軍東征。他們?yōu)樯系壅饔懏惤掏蕉?。是上帝讓他們死在海里、征途上、林子深處。是上帝把他們殺死在勞作中。上帝先我們把他們叫回去了。他讓我們?nèi)淌苤鴽]有男人的生活?！?/p>

安娜明白弗朗西斯卡姥姥討厭上帝，她表現(xiàn)出的恐懼更多于崇敬。她把他描繪成掠奪者、劊子手、殺人犯。而安娜卻不認(rèn)為上帝是這樣的，他不會像老人家所認(rèn)為的那樣插手其中。

“你呀，我的小安娜，”寡婦接著說，“你將過著從前的女人過的生活：有一個屬于你的男人，生一大群孩子。你很幸福。再者，你的菲利普，他也不丑……是不，太太們？”

她們笑著表示同意，因為要對這樣的話題表態(tài)，有的尷尬，有的興奮，菲利普十六歲，是個典型的弗朗德勒壯小伙，結(jié)實，長長的腿，細(xì)細(xì)的腰，寬寬的肩膀，淺褐色的皮膚和啤酒花色的毛發(fā)。

戈德列芙姨媽叫嚷：

“你們知道嗎，未婚夫正在街上守候他未來的妻子呢？”

“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