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捷無奈地嘆息一聲,將火盆往她床邊挪了一挪,加了兩塊炭,又摸她額上的溫度。
許知言坐在桌邊,靜靜地喝酒。
他也不要人侍奉,自己一手提酒壺,一手握住酒杯,緩緩倒著,總在美酒堪堪溢出杯沿的那一刻止住,然后穩(wěn)穩(wěn)托起,送到唇邊。
竟是點(diǎn)滴不灑。
剛暖好的酒,潤熱了這些日子以來總是冰冷的指尖。
他唇邊的笑意也漸漸柔暖起來。
他道:“五弟,歡顏有時(shí)看著迷糊,可心里聰明得緊。她敢和那位蕭公子相處那么久,自然有把握他不會傷害她?!?/p>
許知捷眉宇間蘊(yùn)著憐惜,卻冷笑道:“我瞧未必。她若真的聰明,有些事也不至于到現(xiàn)在還看不破。真是要多笨有多笨!”
許知言笑了笑,自顧自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再不接話。
這時(shí),有侍從急急進(jìn)來稟道:“五殿下,皇后娘娘在找你?!?/p>
隨著許安仁的登基,太子妃順理成章:地成為母儀天下的章:皇后。
許知捷聽得母親召喚,卻也無奈,說道:“多半是為分封諸王的事。早日確定下來也好,我有了自己的府第,便將歡顏帶過去?!?/p>
許知言微笑,“你恐怕未必會封王。”
許知捷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眸光閃了閃,冷笑道:“若有那機(jī)會,我自然也要爭一爭。三哥舍棄歡顏轉(zhuǎn)而向聆花大獻(xiàn)殷勤,無非因?yàn)楦富蕦︸龌硌巯啻眩媪耸裁葱?,誰又不知道?便是為歡顏爭口氣,我也不會讓他得償所愿!”
許知言不語。
許知捷為歡顏掖一掖衾被,凝視她半晌,才轉(zhuǎn)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屋中開始安靜下來,偶爾有倒酒聲。
良久,許知言輕嘆:“歡顏,便這么想逃開嗎?連我和知捷一并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