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 wischt mir die Trnen mein Heiland selbst ab.
Komm, o Tod, du Schlafes Bruder,
Komm und führe mich nur fort;
“古義哥哥能夠用那么大的聲音唱起德語歌……我不了解發(fā)音是好還是不好,不過……聽說穴井將夫君把巴赫的獨(dú)唱康塔塔改為合唱,總之,你能夠加入到那些接受過訓(xùn)練的年輕人的合唱中唱歌了!長年以來,我們雖說是兄妹,可這確實(shí)讓我感到非常意外。我也曾看過‘穴居人’正式演出這個節(jié)目并獲得成功的舞臺,卻沒有體會到這樣的感動!”
我的身邊只有亞紗一人留了下來,她俯瞰著夜色漸濃的峽谷間的黑暗,這樣說道:
“我向髫發(fā)子打聽了古義哥哥唱的那首獨(dú)唱康塔塔的歌詞內(nèi)容,所以,雖說不是在政治思想上產(chǎn)生了共鳴,不過確實(shí)是被打動了?!豹?/p>
“嗯,在我的小說里,這是按照父親的說明寫下的詩句,不惜把Heiland selbst、即‘救世主親自’改為‘天皇陛下,請親自’而牽強(qiáng)附會。穴井君把我的小說解讀成士兵們也參加了歌唱,可是在老倉屋里一面喝酒一面聽著維克多娛樂公司(〖注〗維克多娛樂公司的英文全名為Victor Entertainment, Inc)出品的紅色唱片(〖注〗維克多娛樂公司生產(chǎn)的、貼有紅色商標(biāo)的唱片)的,卻只有年輕的軍官們。他們后來每天晚上都大聲唱著,我也就記住了那首歌。在準(zhǔn)備寫小說時,就隨著這模糊的記憶試著唱了唱,向吾良請教這是巴赫的哪首曲子。
“在那過程中,吾良找來了LP唱片(〖注〗 Long-Playing之縮寫,為傳統(tǒng)的黑膠唱片),還把德語歌詞的意思也教給我,與此同時,我們兩人就唱了起來,借此更正了我的記憶。雖說是這樣一種原委,在戲劇中卻被如此加工成宏大聲音的合唱,當(dāng)擠滿舞臺的全體演員開始合唱之際,我自己也不知不覺地唱了起來。這卻是一種可笑的余味??!‘穴居人’那幫人,是要讓我沉陷在合唱中?。 豹?/p>
“我是邊想著考慮其他事情邊觀看彩排的。在那過程中,哥哥在我旁邊開始唱了起來!變嗓音之后已經(jīng)過去了六十年,可你還是在用嘰——嘰——的聲音(這里說到的嘰——嘰——的聲音,是我聽了吾良找來的迪特例?!し粕釥枴さ纤箍?〖注〗迪特例?!し粕釥枴さ纤箍?Dietrich Fischer-Dieskau,1925—),德國男中音歌唱家)的唱片后重新記住的,真想對你說一句:該說是男中音?。崃业匾愿吒瑁牭竭@歌聲,我可就感覺到這是真貨。我認(rèn)為哥哥投入了真感情。
“我呀,也認(rèn)為古義哥哥就算在理智的層面上,也是不會唱出‘盼望天皇陛下親自用手指拭去淚水’的。雖說如此,卻還是感覺到孩子的灼熱情感現(xiàn)在確實(shí)正在內(nèi)心里復(fù)蘇……而且,這讓我毛骨悚然。哥哥在新制中學(xué)的三年間以及鄰鎮(zhèn)的高中那一年里,我一直與哥哥一同生活,卻從未聽過哥哥這么投入地唱歌。一直被淹沒于感性之中的那首歌,在傾聽扮演成軍官呀士兵們的‘穴居人’表演合唱的過程中……或許,該不是在古義哥哥的靈魂周圍復(fù)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