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元前800年左右,隨著城邦的興起,政治制度也發(fā)生了一種根本的變化。擁有大部分土地和兵器馬匹的貴族首領們業(yè)已將國王廢黜。這些富裕的武士建立了(oligarchy),也即由少數人統(tǒng)治的政府。寡頭們雖然追求他們自己的利益,但也展現(xiàn)了堪稱模范的領導藝術、公民的理想主義和對文學藝術的大力贊助。然而,由于一些不期而然的、意義深遠的軍事和經濟變化,大多數寡頭政權最后都垮臺了。新的軍事技術淘汰了乘坐馬車作戰(zhàn)的貴族武士。步兵在戰(zhàn)斗中顯得更有威力——他們手持長矛,用盾牌和盔甲護身,排列成密集的方陣(phalanx)作戰(zhàn)。這些步兵,或稱重裝步兵(hoplites),從自耕農、商販和工匠中招募而來,這些群體同樣也從這種擴張型經濟中獲益。隨著這些平民的軍事價值逐漸得到顯現(xiàn),他們很快也要求在政治決策中發(fā)揮作用。
人口的增長開始使有限的農業(yè)資源顯得緊張。公元前6世紀中,許多城邦試圖采取改革措施以解決這些根深蒂固的問題,但都無能為力;這些備感沮喪的城邦便轉而賦予統(tǒng)治者以非常大的權力來推行猛烈的經濟和社會變革。這類統(tǒng)治者被希臘人稱為僭主(tyrant),他們中的許多人對社會進行了重組,允許更多的公民從日益增長的經濟中受益、在社會階梯中提高地位并參與到政治進程中去。然而,也有一些僭主通過繼承或政治聯(lián)盟使自己的統(tǒng)治長期化,他們多年實施嚴厲的統(tǒng)治,從而使“僭主”這一簡單的名詞賦有了現(xiàn)代的貶義。
人口的增長及隨之而來的緊張局勢導致了另一個反應:殖民。希臘人派遣公民加入他們先前在愛奧尼亞已有的定居地,并在西班牙、北非、俄羅斯南部(即黑海)、西西里和南意大利各地沿海建立新的殖民地,這些地區(qū)逐漸被稱為大希臘(Magna Graecia)。希臘人期望殖民地為其母邦(metropoleis)提供資源,尤其是食物。對外冒險和商業(yè)擴張增加了新生中產階級的財富,也增強了他們謀求更多經濟機遇和更大政治影響的欲望,但盤踞著強勢地位的貴族階級阻隔了他們獲取權力的道路。殖民解決了一些問題,卻又引發(fā)了另一些問題。
從政治上來說,古風時代之所以重要有三個原因。第一,在此時代城邦產生了。第二,此時出現(xiàn)了政治參與急劇擴張的趨向,其中經常伴隨著城邦之間及城邦內部的暴力沖突。第三,這個殖民時代將希臘的思想、制度和藝術成就傳播到了整個地中海世界。
希臘城邦:斯巴達和雅典
在希臘各城邦中,斯巴達和雅典顯得鶴立雞群,這一方面是因為它們相互形成鮮明對比的生活方式,另一方面是由于它們在隨后的希臘歷史上所起的作用。以多利安文明為主體的斯巴達選擇通過嚴格的、毫不妥協(xié)的政策來確保自己的完整和未來。雅典則建立了一個日益開放的體系。由于土地緊缺和人口壓力,斯巴達征服了他們的鄰邦,奴役鄰邦人,將其淪為希洛人(Helots)——即國家奴隸。希洛人的人數是斯巴達人的十倍,為了防止叛亂并控制住希洛人,機警的斯巴達人不得不枕戈待旦。斯巴達的男孩通過養(yǎng)育(agoge)訓練得強壯、勇敢、機巧、自立。所有年齡在30歲以上的斯巴達男子均屬于一個議會,該議會可以向一個由60歲以上斯巴達公民組成的小委員會提出政策建議。此外還有兩個國王和五個每年選舉產生的官員,他們依據立法機構給予的法定權力行使職權。斯巴達的制度融君主制、寡頭制和民主制于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