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我們的結(jié)論仍面臨一個難題的考驗—如果一些無甚重要性的印象進入夢中，均至少要與“最近”發(fā)生一點關系的話，那么，夢中有時出現(xiàn)的某些我們早期的生活印象，在該印象發(fā)生才不久時（也就是說，仍未失去其“新鮮性”時），如果是在心理上毫無特別印象，為什么不會就在當時就予以遺忘掉，就像史特林姆貝爾（Str黰pell）所說的既不新鮮又不是心理上非常有意義的事？

關于這種詰難，我想我們可以由對心理癥病人的精神分析所得結(jié)果，來作一滿意答復。解釋是這樣的：在早期發(fā)生的心理重大意義的印象，在當時不久即以轉(zhuǎn)移（shifting）、更新（rearrangement）的手法，用一些無甚關系（對夢境或思考而言）的印象來取代，并且以此固定于記憶中。因此，這些出現(xiàn)于夢中的，看來無關緊要的早期印象，其實在心理上均具有重大意義。否則果真它是毫無關系的早期經(jīng)驗，那決不可能于夢中重現(xiàn)。

由以上的這些說明，我想讀者們都會與我一致地同意：所有夢均不會是空穴來風，因此，也就沒有所謂的“單純坦率的夢”（guileless dream）的存在。關于這點，除了對小孩的夢與某些對夜間感官所受刺激引起的簡單的夢以外，我可以絕對地、毫無保留地相信結(jié)論的正確性。除了剛剛我所舉的這些例子外，不管是明顯到一眼即看得出具有重大心理意義的夢，還是需要經(jīng)過整套的解析，除去那些偽裝的成分，才解析得出其中真義的夢，最后都是合乎這結(jié)論的。夢是決不會毫無意義，我們也絕不會容許瑣碎小事來打擾我們的睡眠①。一個看來單純而坦率的夢，只要你肯花時間精力去分析它，結(jié)果一定是一點也不單純的。如果用句較露骨的話來說，夢均表示出“獸性的一面”（the mark of beast）。由于這種說法必招致詰難，而我自己也想找機會對夢的形成中所具有的改裝作用作詳細的說明，我打算以下再拿幾個我所收集的所謂單純無辜的夢來作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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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聰慧的少婦，在其生活中表現(xiàn)得十分保守，就如一般所說那種“秀外慧中型”的標準主婦，曾做了如下一個夢：“我夢見我到達市場時太晚了，肉賣光了，菜也買不到了。”當然，這是一個很單純無邪的夢吧？但是我相信這并不是夢的真正的意義，于是我要她詳述夢中的細節(jié)：她與她的廚師一道上市場，而由廚師拿著菜籃子。當她向肉販說出要買的某種東西時，他回答說：“現(xiàn)在那種東西再也買不到了?！倍昧硪环N東西向她推銷說：“這也很不錯的！”但她拒絕了，于是再走到一位女菜販那兒，那女人勸她買一種特別的蔬菜，黑色的成束地綁著的，但這少婦回答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我還是不要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