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陶器可作為了解認知過程和符號交流的素材。器表紋飾，尤其繪畫，為探悉遠古陶工的思想提供了可能。仰韶陶工用各種寫實和非寫實的圖案來裝飾罐和瓶。對現(xiàn)代學者而言，在許多陶工中長期普遍存在的非寫實性的圖案提供了回答諸如群體認同等問題的切入點。另一方面，寫實性的紋飾盡管不多見，但同樣引人注目（見后文）。然而，對符號涵義的推測是一個棘手的問題。我們?nèi)绾文茏孕诺財喽ㄎ覀円暈椤盎ā被颉拔讕熋婢摺钡膱D案與古代陶工的所見所為相符呢？

對其制造者和使用者而言，陶器有其實際用途，但至新石器時代晚期，一些陶器也具備某種非實用目的。任何器皿可以首先通過在頭腦中將其分解并描述每一部件或特征來進行分析。例如，一種小平底、寬圓腹、敞口、邊沿外翻（如圖1-11）的器皿可常見于墓葬和居住遺址中。在日常生活里，它可能承擔多種用途：盛蔬菜谷飯、裝水洗手或作為蓋子扣在大壇子上。如以上所列屬性的有機組合決定了器形，但一種器形可以承擔幾種功能，許多器形可能通用。現(xiàn)代學者除了稱此類器皿（圖1-11）為“盆”別無選擇，但不應認為這一名稱涵蓋了其在所有境況中的實際用途。

如果環(huán)境或?qū)嵨锾峁┝颂囟ǖ木€索，我們對其用途可能會更加明確。殘留物，如液體的殘渣或烹調(diào)谷粱肉類的焦粒，揭示了器物所容納之物；發(fā)掘于爐塘的鼎，足部留存炭灰，顯然用作炊具。器物本身滿足特定用途的部件，如足、圈足、耳、柄、嘴、蓋和鈕，也有助于區(qū)分其功能。如果耳柄環(huán)繞于器口，尤其是容積較大的陶器，則可能用易朽材料綁縛器蓋以封閉容器或保護里面的東西。有關一些陶器是否具有非實用或“禮儀”功能的討論往往取決于來自其部件和環(huán)境的線索。例如，如果陶器有巨大底座、精致頂蓋及其他不便把持的特征，則可能用以展示，是財富或等級的象征。如“蛋殼”杯（見圖1-18）等陶器僅出現(xiàn)于墓葬，也很有可能用于禮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