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燈前物語
2011年10月,到某大學(xué)做客。講課畢,蒙主人家宴。屋在小山坡上,“野闊牛羊同雁鶩,天長草樹接云霄”,氣象萬千。
宴席豐盛,談話輕松。在座有位白發(fā)白眉同胞,十分的謙謙君子,是北京某校的退休教授,海外某報曾經(jīng)的文宣主筆。80年代末被誤入“異議”,頗得西方之益,言彼等之傻甚樂。在美國有社安金和Medicare(醫(yī)療保險),在中國有房子退休金和全額醫(yī)保,來去自如。言多不勝記述,姑且撮其一二:
一曰世界上最偉大的英雄是卡扎菲,為保衛(wèi)國家和人民的自由戰(zhàn)斗而死,了不起。
二曰世界上最偉大的國家是朝鮮,雖小,不買大國的賬,美國的俄羅斯的中國的一概不買,了不起。
三曰朝鮮也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國家,和大同江相比,多瑙萊茵就像臭水溝……
那天無酒,沒人喝醉。
我聽著,想起巴爾扎克說過,人與人的距離,比不同動物之間的還大。
不同的動物有不同的身體。象大蛇細(xì),鳥飛魚游,人和人無此差異。如果說人們之間的差異不過在于精神,不同精神不過是符號操作和概念運(yùn)算的不同系統(tǒng),那怎么又會,無法溝通呢?
我擔(dān)心,這無所不在、看不見摸不著、至小無內(nèi)而又至大無外的隔膜之洞,會成為吞嚙人類歷史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