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沫沫？還不改口。

劉桑不說話。第二天上學(xué)看到他胳膊上滲了一排牙印，我也沒說話。

但是沫沫被捶了。

我們這幫哥們兒里有一個女的，叫宜欣。宜欣是我們中間最爺們的一個，中考前一天拉我們通宵打劍俠情緣。沒人敢去，她撇下一句“不是男人”就自己去了，結(jié)果成績出來竟是我們中間最高的。宜欣知道劉桑的事以后罵得比我還難聽：還在繩子上綁紙條，她怎么不把自己綁上去。

沒幾天沫沫就被打了，要不是她鼻青臉腫地站在劉桑面前，我們都不知道這事兒。沫沫瞪著劉桑說，對不起。

宜欣向前一步：“你媽沒教你怎么跟人道歉啊?！?/p>

沫沫轉(zhuǎn)過臉瞪了她一眼，這才低下頭說：“對不起，我是個婊子，我配不上你?！闭f完又瞪了宜欣一眼，扭頭就走。劉桑想追被我們攔下了。

好死不死，因?yàn)槲抑斑@樣說過沫沫，劉桑非以為是我打的。我跟他發(fā)誓說不是我，我再氣也不會打一個女生。劉桑又挨個問了一圈，大家只得挨個舉手發(fā)誓，搞得

像加入邪教組織。宜欣發(fā)的誓最毒，連她父母、姥姥、姥爺、大姑、二舅都被發(fā)出去了。后來，我問宜欣到底是不是她打的。她說真不是，毒誓都發(fā)了，誰敢拿父母開玩笑。她又說，反正我沒“親自”動手。說完，歪著腦袋吐了吐舌頭。這是她頭一回露出女人的神態(tài)。

好娘，我說。

自從上了大學(xué)，宜欣就變得越來越娘了。

頭發(fā)留長了，也開始化妝、逛淘寶了。我一直以為她不會交男朋友，因?yàn)槲蚁胂蟛怀鰜硭信笥言谝黄鹗鞘裁礃幼?。結(jié)果她還真交男朋友了，還不止一個。

“你男朋友不會是同性戀才看上你的吧？”我經(jīng)常這樣問宜欣，被她打得生疼。

劉桑跟第二個女朋友分手，我是從宜欣口中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