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眼神交流,你就會有意識或無意識地揣測,以此指導你的思考和接下來的行動。如果沒有眼神交流,你會夸大或忽視他人微笑的友好程度,因此更容易產(chǎn)生誤解、為此傷心或被人利用;同時, 還會錯過許多體驗令人振奮的愛的機會。通過眼神交流,如果你可以從無數(shù)出于禮貌的微笑示意或是別有用心、故意吸引你注意的微笑中,甄別出真誠、有親和力的微笑,那么愛就不盲目。
然而,盡管你和周圍人的心中都充滿了積極情緒,但未必能夠產(chǎn)生真正的聯(lián)結。你和電影院中的其他人都受到電影傳遞的積極情緒的感染;聆聽演講時,你和鄰座的人都為了同樣的新思想而歡欣鼓舞;你和家人坐在一起看著電視上播放的喜劇。然而,空洞的眼神交流、身體接觸、開懷大笑或其他形式的行為同步等,只是類似于發(fā)展心理學家們所稱的“平行游戲”。這些時刻無疑讓人感覺良好,所產(chǎn)生的積極情緒向你和其他人傳遞著拓展和構建的諸多益處,然而,你和其他人卻仍是各玩各的,毫無交流。如果這些情緒不是你與他人之間共同分享的體驗,也就不會產(chǎn)生共鳴或回響,因此不可稱其為愛。愛的關鍵在于有某種形式的實際聯(lián)結。
很明顯,通過眼神交流、身體接觸、對話交談或其他形式的行為同步建立起來的實質(zhì)性感官聯(lián)結,其本身并不是愛,其中也不蘊含愛的成分。畢竟,即便是牽手,也會變成毫無愛意可言的習慣性動作。然而,如果時機合適,這些姿態(tài)全都可以成為飛身投入愛的懷抱的跳板。所謂適宜的時機,就是那些積極性共鳴的瞬間。
試想我不是在2011 年7 月的書房里獨自在電腦上寫稿,你也不是幾年之后在地球的某個地方讀著我寫下的這些文字,而是我們正面對面地坐在你家附近的一家咖啡館里,共同探討書中的這些話題。我們很快就能發(fā)現(xiàn)彼此都對最新的人性與人類潛力科學抱有興趣,并就此展開討論。雖然我本性不善言談,但這樣的談話很快就讓我活躍起來。我的手勢和微笑不僅傳達了我對這些思想的熱情, 也表達了我對于你提出的嚴謹?shù)膯栴}和例證的欣賞。我跟你步調(diào)一致,興趣相投,積極回應我們高效溝通的所有微妙暗示。
在我看來,你的微笑、點頭以及其他表達出你的積極情緒的手勢,不僅僅發(fā)生在你的身上。當我們四目相對,所有這些肢體語言與積極性情緒我也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在幾毫秒之內(nèi),我開始與你產(chǎn)生積極性共鳴。這樣的情況發(fā)生得越多,我就越能體會你的感受,彼此更加欣賞,思想更加契合。在極短時間之內(nèi),我的臉上就會流露出這些積極情緒,并通過我的聲音與手勢傳達出來。我們繼續(xù)對視,你的頭腦中和身體也會開始出現(xiàn)類似我的一系列情緒反應,由此“平行模仿”進程發(fā)生在你的身上。共鳴就這樣在我們之間延展開來。
隨著每一個逝去的瞬間,我們兩人漸漸有了相同的感受。我們進入同步狀態(tài),彼此合拍。當你我的思維活動與生物化學反應逐漸同步、合一,積極性共鳴在我們之間建立起聯(lián)結。我們的心中充滿積極情緒,它們交織于一處,科學家將這種暫時性狀態(tài)稱為主體間性。你不妨將這一過程看作《星際迷航》(Star Trek)中斯波克博士所說的心靈融合的簡化版。不過,我還是認為上述兩種稱謂都太過于強調(diào)思想性,缺少心靈溝通。非常重要的一點是,在我們的情緒短暫融合的那些時刻,我們彼此間的情感交流是暖心的、開放的、可信的,彼此間有著真摯的理解與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