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鳳凰農場,對神秘的“埃倫代爾”的參照長出了翅膀。它啟動了托爾金自己的神話,這種神話,有朝一日會成為一個傳奇和故事的結合體,其中包含對中土坐落的宇宙創(chuàng)造的敘述。盡管還不那么集中,但托爾金已開始了有關水手埃蘭迪爾(Eärendil)的寫作(對埃蘭迪爾有幾種不同的拼寫):“在中世紀邊緣的昏暗中/埃蘭迪爾從大海的浪底一躍而起……”迪米特里·費米曾說,“托爾金的神話是從這里起步一路向前的”。
埃蘭迪爾的生平和旅行故事是托爾金小說最早的元素之一。它經過長年累月的衍變,在這漫長的歲月里,他將創(chuàng)造出整個中土世界,并且從未完成。當然,故事的主干是清晰的,托爾金將它作為一部分附屬于“精靈寶鉆”—也即構成《霍比特人》和《魔戒》的豐富背景的故事與敘述。
埃蘭迪爾在將“精靈寶鉆”帶上它的終點時,具有至關重要的意義。他的后人提供了在后來年代的故事中,特別是在《魔戒》所敘述的事件中人物的主要聯(lián)系。它是一個遠征故事,在其中,埃蘭迪爾既代表精靈,也代表人。他尋找海道回到瓦拉國(the Valar,天使國)的瓦倫諾(Valinor)。他是一個特使,為拯救中土的精靈和人而進行斡旋。他帶著一枚來自中土黎明時期金光閃閃的寶石—精靈寶鉆。在解救了那些處于淪陷的瓦拉(Vala)的魔茍斯所帶來苦難的人后,他“駛出了那一世界的迷霧,進入了天堂的海洋,額上帶著精靈寶鉆”。他天空中的星(晨星,或金星)是提供希望、創(chuàng)造眾生的耶路瓦塔爾( Iluvatar)的天意象征。
新學期回到牛津之后,托爾金發(fā)現(xiàn),埃塞克斯學院,實際上整個牛津大學,學生和一些教員迅速地走光了,因為他們要離開去參加戰(zhàn)爭訓練。由于這里還沒有任何的征兵活動,在理論上,入伍完全是自愿的。讓他釋然的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進行某些指揮訓練,而同時繼續(xù)自己的學習。放棄學業(yè)的壓力是強烈的,而這種可能性使他立刻打起了精神。即使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牛津大學公園附近參與軍事操練、出席每周的軍事講座、在有空閑的下午參加閱圖和傳輸信號的會議時,他也一如既往地自信樂觀。軍事操練是頻繁的:星期一早晨從上午9點到10點,星期三、星期五、星期六從下午2點到4點半。它使他不會昏昏欲睡—許多學生都將其歸因為牛津地處江河流域所帶來的潮濕。
他大學的朋友之一科林·卡利斯(Colin Cullis)健康不佳,因此沒有應征入伍。他倆決定外出找“寓所”,而不是住在學校宿舍里。他們在圣約翰街59號找到了房子,這里距離泰勒學院(某些課的上課地點)相當近。托爾金發(fā)現(xiàn)寓所“同學院的原始生活相比幸??鞓?rdquo;。G.B.史密斯那學期依然呆在牛津大學,等著服役。托爾金從他對自己初出茅廬的詩歌評論獲益不淺。史密斯一度建議,如果托爾金更廣泛地閱讀英國文學,而不是將自己局限于古代和中世紀英語文本,他的寫作也許會更上一層樓。
除了大學學業(yè)和軍官訓練之外,托爾金這一時期還重述了許多來自芬蘭史詩《卡勒瓦拉》的庫勒沃(Kullervo)的故事(后來放棄了,沒有完成)。他寫滿了21面紙,覆蓋了庫勒沃故事的大約三分之二。這一故事離他慢慢出現(xiàn)的中土故事和編年史不遠;后來,他將庫勒沃的故事轉化成了生動有力的悲劇性屠龍者圖林·圖倫拔的故事。托爾金以威廉·莫里斯(William Morris)的風格來寫,在莫里斯的著作《狼崽的房子》(The House of the Wolflings)中,托爾金發(fā)現(xiàn)了來自庫勒沃故事的片斷。莫里斯在維多利亞時期工藝美術運動中聞名遐邇,并且間或還會用詩歌和散文講述在古代創(chuàng)作的史詩[例如《山之根》(The Roots of the Mountains)]。莫里斯以前是埃塞克特的學生。他翻譯了冰島的故事和史詩,許多都讓托爾金感興趣。托爾金試圖自己翻譯,這受到了他自己研讀古代英語文本的激勵。在那年早些時候,當獲得“斯基特英語獎”時,托爾金用一部分獎金買了三本威廉·莫里斯的著作,其中就包括《狼崽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