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噎住了：“那么你挺開心的？跟康恩擠一個房間？”

“噢，可愛極了。你知道嗎，我還想，既然格斯不在了，也許我可以向你租他的房間。但我又一轉念，我真的想跟那只糟糕的貓待在一起嗎？我真的想搬出康恩的房間嗎？不，我不想，真的不想。我喜歡跟康恩住在一起。他是個很棒的孩子。跟他分開這么多年，我錯過了很多東西。而現(xiàn)在……我們如此接近，”她滔滔不絕地說著。“我們就像最好的朋友一樣，我的意思是，我們是平等的?，F(xiàn)在很好，所有的事情都很好。”她微笑著，撫摸著茶杯。“你呢？托比，你單身有一段時間了。生活中碰到什么特別的人了嗎？”

“呃，沒，”托比說，下意識地把美琳達從母子關系到他的愛情生活的可疑的話題轉移歸檔儲存，“目前沒有。”

她同情地“哦”了一聲，輕輕掐了一下托比的腿：“多可惜啊。你多大了？”

“三十九歲，”他答道，“下周就三十九了。”

“這是個有趣的年齡。我還記得我自己三十多四十歲的時候。我開始慌張，我以為時日無多了。諷刺的是這之后要他媽的好久你才變老。我以為等我四十五歲的時候我已經(jīng)是一把老骨頭了，不過直到四十一歲我才開始長皺紋?，F(xiàn)在我的胸部仍然不錯。”她把茶杯放下，若有所思地盯著遠處，“你知道嗎，每個生日我都照著鏡子，心里想，還沒到時候，美琳達，你還好好地在這兒，看上去還是很漂亮。你必須付出努力，但是非常值得。特別是干我們這行的，外表漂亮太重要了。”

“你是說，作為一個空姐。”

“呃，確切地說不是空姐了。我現(xiàn)在是地勤。這樣我可以離家近點兒，離康恩近點兒。但形象還是萬分重要的。你是顧客跟航空公司接觸的第一道關口，如果你看上去不像樣子，那么，顧客對航班也不會很有信心了，不是嗎？”

托比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心想他寧愿把信心建立在這班飛機的情況上，而不是負責登機工作的女孩兒的眼影上。

“好吧，”美琳達站了起來，“你是個可愛的小伙兒。我相信會有女孩兒在你最無防備的時候出現(xiàn)，而且你有這么多優(yōu)點。”

“我有嗎？”

“有啊。你又可愛，個子又高。女孩兒們喜歡高個子的男人。你還有這幢漂亮的房子。你又大方又關心人。我的意思是，看看我們，我們這些漂泊的流浪的人，托比，沒有你幫我們的話，我們會流落在哪兒呢？你把我的康恩從大街上撿回來，你給了我跟我的孩子團聚的機會。你從可憐的盧碧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起就照顧她。還有格斯，如果不是你照管他，他又會怎樣呢？你是個英雄，托比，真正的英雄。有什么女人會不喜歡英雄呢？”

托比拿起杯子離開了房間，想不出一句回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