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愛蓮再次推開了他;“看你急的!咱倆既然要締結(jié)百年之好,雖然不說要三媒六證,也總得揀個好日子吧。這么草草了事,我也過分下賤了吧?配得上這塊玉石嗎?”
孔有德只好剎住了滿腔欲火,悻悻地說;“我不想強奸你就是了。好吧,后天就是好日子,我準時來,你可不能再推三諉四了。”
到了那一天,鄭愛蓮盛裝接待了孔有德,望著打扮得一絲不茍的美人兒,孔有德渾身發(fā)癢,急不可待,二話沒說,就要動手動腳;“真的是‘一枝花’呀!今天可得讓我玩得痛快暢快愉快。”
鄭愛蓮無可奈何,只好說;“我總得洗一洗吧。”說著就進入了套間。
孔有德在心急火燎地等著。
“快點,快點!”他等得不耐煩了。
然而,回答他的是——死一樣的沉寂。
“快點!怎么回事?你磨蹭什么?”他自己倒迫不及待地脫褲子了。
然而,回答他的仍然是——死一般的沉寂。
“你能不能快一點?我都等不及了!”他有點氣急敗壞。
然而,回答他的還是——死一樣的沉寂。
這個女人,怪僻到了如此地步!他委實有點惱火,但是,一想到她的許諾,想到她會因為翡翠菩薩而心悅誠服地對自己投懷送抱,又變得柔情滿懷了,他換了一種語氣:“小乖乖,用不著那么仔細呀!待會兒,還不一樣被我戳得一塌糊涂?”
他那多情換來的依然是無聲無息。
“小乖乖,你再不出來,我可就只會讓你難受了。”
他的輕薄換來的還是無聲無息。
不好!他也意識到情況有異,就急急忙忙提上了褲子,沖進了套間,一看——
美人已經(jīng)香消玉殞,那曾經(jīng)令他神魂顛倒的面龐,如今因為血流得太多,而顯得非常蒼白??墒悄请p美麗的大眼卻大瞪著,因而越發(fā)勾魂奪魄了。不過,以前是讓他靈魂顫栗,蠢蠢欲動;現(xiàn)在是讓他渾身發(fā)抖,膽戰(zhàn)心驚。
那塊寶石染上了鮮血,見證了這人間悲壯的一幕。三
多爾袞在撫摩這翡翠菩薩遐想,不過他的思路卻經(jīng)歷了由女人到汗位的復(fù)雜歷程。
他思念這個異常美麗的女人,每每想到她就會在心里掀起一種獸性的沖動,讓他心緒十分復(fù)雜。他想到的不是這個女人像滿月一樣的漂亮面龐,而是那雪白得像瓷器一樣的裸體,還有像草原烈火一樣的激情。這個蒙古女人實在太難得了,十三歲就發(fā)育得如同十八歲的大姑娘,不僅細腰豐臀,而且挺著一對呼之欲出的碩大乳房,勾引得男人們早早地撲上去。她床上的功夫確實了得!“我多爾袞干過的女人還少嗎?東西南北什么樣的沒玩過?可那一個也比不了她。這女人床下也非常了不起,堪稱是一個巾幗豪杰,甭說是那個皇太極,就是我和多鐸加在一起,也未免比得上她。真是一個完美無缺,慧中秀外的女人呀!”
可惜,這個女人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
這個女人名叫布木布泰,就是后來的孝莊皇太后。
當年她剛剛出落成一個貌若天仙的姑娘時,那招蜂引蝶就帶來了一道蒙古草原上特有的風景線,蒙古貴族的公子紛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眾星托月,她完全陶醉在甜蜜的憧憬中了。
豈知,任何婚姻都是一種政治行為,她的美貌也只能成為政治交易的“籌碼”?;侍珮O來到了科爾沁大草原,擔負著與蒙古締結(jié)親密聯(lián)盟共同進攻明朝的使命。此刻的皇太極可了不得,他在剛剛結(jié)束的薩爾滸大戰(zhàn)中又立奇功,一躍而成“四大貝勒”之首,努爾哈赤最得力的助手。努爾哈赤派他來找布木布泰的哥哥寨桑,就是要顯示對科爾沁草原的關(guān)切。寨桑當然知道皇太極在后金政權(quán)中的分量,就讓自己婀娜多姿的女兒出來唱歌勸酒。皇太極一見布木布泰,立即驚艷,目瞪口呆。他端著酒杯一動不動,按照蒙古族勸酒的習慣,布木布泰就只好不停地唱下去。皇太極目不轉(zhuǎn)睛地瞅著眼前美人俏麗的眼睛,實在有點栓不住心猿意馬。布木布泰別看只有13歲,但卻久經(jīng)風月的考驗,焉能不知面前這個中年男子的隱秘心事?她立即施展出風流女人的渾身解數(shù),一面扭著纖細的腰肢,一面頻拋風騷的眼波。那俏麗的大眼睛里,流淌著無窮無盡的愛意。就越發(fā)讓皇太極一往情深了。
這可難壞了寨桑——因為他的妹妹已經(jīng)嫁給了皇太極。雖說兩代女人嫁給同一個男人,或者兩代男人娶同一個女人,在大草原上司空見慣,但是自己的女兒卻與眾不同,她心高氣傲,能受得了這種委屈嗎?
不料,“天真爛漫”的女兒竟歡快地跳了起來;“這不是要我去當福晉嗎?多好的機會呀!什么時候走?”
與眾多的貴公子的密切交往,不但使她的身體早熟,而且令她的精神特病態(tài)的發(fā)育了。她崇尚權(quán)力,就特別急于投進握有實權(quán)的男人懷抱。“是??!我是一個最美麗的女人。要美麗何用?不就是為了征服男人嗎?什么樣的男人才配得到最美麗的女人?當然是最有權(quán)力的那一個。女人不能掌握權(quán)力,但不妨通過男人攫取權(quán)力。有了權(quán),就有了一切。”
她興高采烈地嫁給了完全可以做她的父親的皇太極,迫不及待地投入了皇太極的征戰(zhàn)生活。誘降洪承疇就是成功的一例,皇太極冊封了五個后妃,她成為其中的一個。盡管只是一個側(cè)福晉,在她的姑母之下。
當然,她是春風得意的,如愿以償了嘛!然而,世上的事“不如意者常八九”,“老夫少妻”,在“那個方面”就常常得不到滿足,而她又是過早偷食了“禁果”的女人,于是就常常處在難耐的“性饑渴”之中。
這實在是無可奈何的事——權(quán)力與性欲總是存在著巨大的反差;這里有一個普遍規(guī)律:權(quán)力越大,性欲越強,而愛情越少;權(quán)力達到了極限,愛情就近似于零。在帝王那里要尋找愛情,無異于緣木求魚。
道理十分簡單,在世界的欲望之中,最大、最強、最沒有人性的就是“權(quán)力欲”??追蜃诱f,飲食男女,人之莫大欲存焉,當然是絕大人性化的,是大自然賦予每個人的神圣權(quán)利。然而,權(quán)力卻在無情地吞噬著它們?;实劾袃喝龑m六院,達官貴人三妻四妾,其實是雙重的不合理。他一個男人對眾多的女人,其實是為眾多的女人制造“性的痛苦”。他們憑什么享有縱欲的特權(quán)?還不是憑借手中的權(quán)力?所以,任何一個性欲強的人都去追求權(quán)力;反之亦然,任何一個熱中權(quán)力爭奪的人,也都莫不是性欲異常的。即使在奪取天下之前,他們不得不壓抑自己那惡性膨脹的性欲,也決不會像普通人那樣在男女關(guān)系上充滿人情。他們很可能在嘴上講得天花亂墜,但“寡人有疾,寡人好色”的本性卻往往自我戳穿了他們“偽君子”的面具。古今中外,概無例外。一旦登上了權(quán)力頂峰,那就肆無忌憚了,絕對的用天下美女的血淚制造自己的歡樂;用天下俊男的疲勞創(chuàng)造自己的淫蕩。男女之間當然存在著差別,但是,區(qū)別僅僅在于尚未取得權(quán)力之前,男的,不斷地“換老婆”,而且越換越年輕;女的,可就只能是越年輕的越得找老翁。這涉及到起點問題,奪取權(quán)力需要論資排輩,權(quán)力越大,年齡自然越大,少婦怎能不淌眼淚?
布木布泰白天歡天喜地,夜晚可就一言難盡了。每到黃昏,她就精心打扮自己,把自己打扮得像一朵嬌艷的花。自然也有某種強烈的期盼。然而,這種期盼常常落空,她就只能暗自垂淚。
聊以讓人欣慰的是,往往恰在這種時候,哪個年貌與她相仿的小叔子多爾袞就會不失時機地準時來到,讓她破涕為笑,盡解難耐的饑渴。
她已經(jīng)與多爾袞難分難舍了。
多爾袞撫摩著那塊寶石,不無猥褻地想到布木布泰那雪白晶瑩的裸體,甚至想到了如何用這個翡翠菩薩對風騷的女人調(diào)笑。掛在她那兩個碩大的乳房之間,同時揉搓她的乳房?還是放在兩條雪白的大腿之間,同時狂舔她的陰戶?他在竭力“意淫”著這個女人。
不知為什么,他一想到這個女人,心里就翻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感來。與跟其他的女人交媾大不相同,他的發(fā)泄兇猛異常。這種兇猛令他自己在事后往往會自己品嘗,他終于明白了,其中有幾分對他的同父異母哥哥皇太極的恨。
是的,是的。他嫉妒哥哥占有了這朵花,可眼前這朵花自己已經(jīng)擁有了不只一半,又何需嫉妒?那么他又恨什么呢?他在“潛意識”中有著埋藏得很深的欲望:你皇太極剝奪了我!不但眼前這個皮膚白嫩的女人應(yīng)當屬于我,就是你那皇帝的寶座也該屬于我。我為什么要屈居在你的手下?你那皇位來得光彩嗎?
是的,多爾袞自有他的理由,這得從皇太極的登基說起。
公元1626年,也就是皇太極迎娶了布木布泰的第二年?;侍珮O的父親努爾哈赤,親率20萬大軍攻打錦州,這時,他是挾連下明朝九城之余威,奄有遼西全部土地之全勝戰(zhàn)績,勢在攻無不克。不料卻遇到了一個無名小卒袁崇煥。一個剛剛從七品知縣提拔起來的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小武官,居然靠著“守堅城,用大炮”,把他努爾哈赤,死死地堵在了城外。努爾哈赤怒不可遏,親自率領(lǐng)八旗騎兵攻城,結(jié)果被炮火所傷,一命嗚呼。這一年是明熹宗天啟六年,第二年就要歸天的朱由校,終于在臨死之前,看到了一次空前的勝利,而對后金來說,卻是一場巨大的災(zāi)難,不僅是出征明朝以來,第一次巨大的挫折;而且主帥殞命,群龍無首,宮廷內(nèi)外,陷入一片混亂。“國不可一日無主”,“問蒼茫大地,誰主沉?。?rdquo;
當時,有可能繼承皇位的有“四大貝勒”和“四小貝勒”。按軍功和實力,當然是首先得考慮“四大貝勒”,可是按滿族的規(guī)矩,卻是“幼子優(yōu)先”。“爭位”出現(xiàn)了錯綜復(fù)雜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年輕的女強人,充分顯示出卓越的政治才能——心狠手辣,縱橫捭闔,無所不用其極。但是這一切卻僅限于吹“枕邊風”。真正的政治家都是在幕后的。
“四小貝勒”中的多爾袞顯然具有很大的競爭力,別看年紀不大,可已經(jīng)立有戰(zhàn)功。英俊聰慧是顯而易見的,勇猛過人,還未成年就被封為貝勒;更重要的是,他不是孤立的,他的弟弟多鐸都是阿巴亥生的。阿巴亥12歲嫁給了努爾哈赤就受到了寵愛,同樣是一個女強人,此刻她就竭力聯(lián)系王公大臣,急于把自己的兒子多爾袞推上王位。
所有的政治斗爭都是“先下手為強”,已經(jīng)完全“政治化”了的布木布泰幾乎是本能地對此嫻熟于心。她教唆夫君搶先對阿巴亥下手了。
皇太極對著眾人宣布:眾所周知,天命汗特別鐘愛阿巴亥,因此留有“遺命”,讓阿巴亥殉葬。阿巴亥試圖掙扎,皇太極就不容置疑地說;“大汗的遺命眾人都看到了,你還懷疑什么?現(xiàn)在正是考驗?zāi)銓Υ蠛垢星槭遣皇钦娴臅r候了。你再遲疑,就說明你是一個妖冶惑主的淫婦!也該處死。”
阿巴亥無可奈何,只好盛裝打扮了自己,放了一把火,燒死了自己。
當那熊熊的烈火吞噬著與自己同樣美麗的同性姊妹的時候,已經(jīng)成為“莊妃”的布木布泰卻在心里面獰笑。
政治絕對是無情的。但凡一個女人染指了政治,就只能滅絕人性。不管她嘴上說的是多么溫柔,喊的是多么激昂,披上了多么嫵媚多情的外衣。權(quán)力是一種腐蝕劑,是一種過分理性的貨色;而女人,卻與母親聯(lián)系在一起,母愛是無私的感情大海,反差確實太大,柔弱的女人呀!一旦被權(quán)力侵蝕,就會立即暈頭轉(zhuǎn)向,變成一個任憑權(quán)力主宰的理性動物。
就這樣,皇太極在年輕的側(cè)福晉鼎力襄助下,登上了皇位。多爾袞兄弟骨子里并不買這個同父異母哥哥的帳。當然,表面上是絕對的服從,誰也不敢冒犯大清帝國崇德皇帝,可是那關(guān)系總是疙疙瘩瘩的。崇德三年,僅僅因為多鐸不送睿親王出師,就召致“數(shù)其罪”,降為多羅貝勒。何罪之有?還不是“殺雞儆猴”?依照多鐸的脾氣早就跳起來了,是他強摁住了多鐸那桀驁不訓(xùn)的頭。他要韜悔,要等待時機。
現(xiàn)在孔有德投靠來了。這本來是一顆災(zāi)星,就是在他降清的那一年,多鐸受的處分?;侍珮O以為有了大批的投降明軍,他就如虎添翼,可以隨便左右“八旗”了。其實,漢軍“八旗”可靠嗎?這不,曾幾何時,這個孔有德還備受你的青睞,現(xiàn)在就與你離心離德了。
他對剛剛投降來的洪承疇尤其擔憂,甚至有些害怕。他害怕洪承疇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自己的“隱私”和“隱秘”都怕在這雙眼睛里爆光。是的,自己想“取而代之”,在女人身上,盡管也是“隱私”,但在我們滿人身上,實在古已有之,這在那個道貌岸然的洪某人看來,可就無異于道德敗壞了,他現(xiàn)在還不敢怒目相向,但肯定“腹誹”。這已經(jīng)夠可怕的了;在權(quán)力身上,這“隱秘”的心事是絕對不能讓人洞察的,一旦引起了人們的警覺,那就天塌地陷,死無葬身之地。
來了洪承疇,他也必須“先下手為強”。
歷史就是這樣,用馬克思的話說,是“驚人的相似”,用佛家的話說,就是“不爽的報應(yīng)”了。
史書上記載:皇太極“暴卒”,突然,不明不白地死了。
清廷立即大亂。多爾袞想“天下大亂。方顯出英雄本色”,無奈還有一個豪格摁住了他的如意算盤。豪格是皇太極的長子,擁有正黃旗和正藍旗。多爾袞手里也只不過有正白旗、鑲白旗而已。兩人勢均力敵,難分伯仲,剛剛成立的大清帝國面臨著分裂的危機。你不能不佩服多爾袞的膽量和勇氣,他給天一下子捅開了一個大窟窿,然而,畢竟是一個草莽英雄,面對著“窟窿”卻只能目瞪口呆,這時,就用到了細皮嫩肉的女強人莊妃了。
面對著不同政治集團即將開始的大廝殺,莊妃當然有著女人的軟弱,她眼前立即浮現(xiàn)出若干年前她導(dǎo)演的一幕,盛裝的阿巴亥仿佛就肅立在那里,那眼神里有一股讓她不寒而栗的怨氣,在對著她說:“我的命運現(xiàn)在臨到你了。”她還年輕,決不想死,她要風風光光地活下去。
區(qū)別于其他女人的是,她有著政治家的振奮;“滄海橫流,方顯出英雄本色”,她不怕冒險,冒險會給她帶來另外一種“快感”,讓她追求,讓她沖動。她太需要這種刺激了,比任何鍵牛般男人的刺激都讓她渴望。
更為重要的是,她還善于冒險。只有在反常的政治環(huán)境里,她的政治才能才能得到充分發(fā)揮,一個不同于賢妻良母的女人才有用武之地。她是女人,有著與任何男人進行交易的“資本”,于是,一場交易就在男歡女愛的床上成功的拍板了。
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好戲,主要演員當然是多爾袞,編劇兼總導(dǎo)演非莊妃莫屬。然而莊妃不承認;“我只是一個女人,還不得聽你們男人擺布?”
“我只是在床上擺布你,下了床,你就是太后了。”
“太后也好,皇帝也好,還不是都得聽你攝政王的?”
“攝政王還有一個濟爾哈朗呢!他可不一定聽我的。”
“不是還有我嗎?我還有一個皇太后的名義。我不幫你幫誰?”
多爾袞高興起來,捧著莊妃的粉頰猛親。
于是,一臺好戲正點開演了——
議政王大臣會議按時召開,各議政大臣、貝勒貝子正式入會議事。會場上爭執(zhí)十分激烈,會場外各旗都嚴陣以待,大有兵戎相見之勢。主演多爾袞演技高超,故意與豪格爭吵不下,把會議帶進了僵局,武裝沖突,一觸即發(fā)。
這時候,主要陪角濟爾哈朗不失時機地出場了。
“諸位,大清不可一日無主,而各位又爭執(zhí)不下,一時半晌不能達成協(xié)議,難道要為了立主之事而自屠血肉嗎?依我看,不如先立先帝的幼子福臨為帝,他才六歲,不會偏袒哪一個旗。各方以為如何?”
奇招!各方誰也不曾想到,但無疑各方都無法反對,因為各方都能夠接受。政治斗爭就是這樣,往往把雙方的尖端人物都打了下去,而把微不足道的二流人物撮上了頂端。福臨就是大清王朝的開國皇帝順治皇帝。
“六歲就能當皇帝嗎?”眾人的疑竇是顯而易見的。濟爾哈朗的戲還要演下去:“福臨盡管聰慧異常,但是畢竟年幼,由我與睿親王多爾袞共同輔政,待福臨年長之后,當即歸政。”
這也是政治斗爭的“最佳選擇”,因為它實現(xiàn)了“平衡原則”。多爾袞勢力最大,必須給他一個緩沖,豪格取得了部分勝利,也得做出一點讓步。現(xiàn)在就看多爾袞的了。大大出乎眾人意料,多爾袞搶先表態(tài);“我完全同意。這不僅符合我們女真人的傳統(tǒng);而且也可以證明:本親王決無覬覦大位的野心。我之所爭,不過是爭一種責任而已。為了維護八旗的團結(jié)一致,我贊成濟而哈朗的提議。”
慷慨激昂,理直氣壯,光明磊落,讓豪格到了政治墻角,再不表態(tài),就是自己貪圖權(quán)力,他只好表示同意。權(quán)力這個東西就是如此奇怪,明明人人熱愛,熱中得不可名狀,當事人卻要表現(xiàn)出深惡痛絕的樣子來騙人。人們對權(quán)力必須百倍警惕。
足智多謀的莊妃見大戲完全成功,就自編自演了另一場“小戲”:
“我對崇德皇帝一往情深,是先帝把我從草原上選拔到了大清皇宮,真的是恩重如山。我不要活了!我要跟隨先帝,和先帝葬在一起。”
說罷,就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真的是梨花帶雨,讓多爾袞愛憐莫名。
這是一個十分有心計的女人。她這一出戲當然不是為了賺取多爾袞的眼淚,而是要搶先一步,封住眾人之口:我連死的心都有,誰再說我是想母以子貴;或者說我子幼母貴,都自然而然地被視為“說瞎話”,絕對沒有市場。
在她的兒子已經(jīng)被確定繼承皇位的情況下,還會有一個笨蛋“見死不救”嗎?“見義勇為”者多多。多爾袞就第一個站出來,言辭極其懇切;“福臨年紀尚小,需要母親照顧,為了大清江山,只好‘奪情’維護?;侍髮ο鹊鄣臒o限忠心,真是光照天地,彪炳青史,足為后代垂范。”
一個絕對的草莽居然學(xué)說了如此文雅的話,讓人震驚:“莫非一當上輔政王,就立即脫胎換骨了嗎?”
其實,這個演員是很用功的,他表演起來也是情真意切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不僅床上需要,床下尤其需要,政敵太多,他一個人怎么應(yīng)付得了?
一人倡言,眾人立即唱和,一個令人感動的“勸導(dǎo)”大合唱,異口同聲,要皇太后珍惜她那寶貴的生命。偉大的皇太后也就“俯允眾議”,羞羞答答,半推半就,“屈居”了皇太后的寶座,就像她爬上多爾袞的臥床一樣。
這就是后來的孝莊皇太后,一個在21世紀之初被“戲說”吹捧得完美無缺的女人。
發(fā)生在盛京(沈陽)的這一幕使崇禎皇帝喘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