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相好過的女子出嫁遠(yuǎn)方去了。男子隱忍悲傷，悄悄跟去送行。時(shí)值仲春，燕子從南方飛回黃河流域的邶國，村莊檐下覓得舊巢，各自啣泥修補(bǔ)，正在忙碌。雌燕雄燕，陌上雙飛。一前一后，一高一低，翩躚聯(lián)舞。一升一降，一唱一和，呢喃對(duì)歌。燕子哪知人間愛情竟如此不圓滿。男子尾隨婚車，出了村莊，逶迤南行。送了很遠(yuǎn)，直到紅日西斜，炊煙四起。他停下來，目送婚車遠(yuǎn)去，淚水溢眶。失戀的眼睛看燕子雙飛。悲傷凝成詩句，流傳下來。無人知道這個(gè)男子是誰。許多年后，邶國亡了，這三章詩傳到衛(wèi)國。衛(wèi)莊公薨，遺孀莊姜夫人送妾仲氏返國，借用這三章詩表達(dá)她對(duì)仲氏之愛，所以又添加第四章，湊成此詩。22

邶風(fēng)·燕燕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之子于歸，遠(yuǎn)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兩隻燕子，一雌一雄。

【差池】參差不齊，一前一后。

【羽】量詞。鳥以羽計(jì)，一隻鳥為一羽。

【之子】這人。指出嫁之女子。

燕燕于飛，頡之頏之。之子于歸，遠(yuǎn)于將之。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頡】低頭。

【頏】昂頭。

【將】讀jiàng，尾隨。

【佇zhù】站住。

燕燕于飛，下上其音。之子于歸，遠(yuǎn)送于南。瞻望弗及，實(shí)勞我心。23

【下上】低高。指聲調(diào)。

【南】讀nén。

【勞】苦。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 ·寡人。

【仲氏】遺妾之名。

【任】能，能干。

【只】虛詞的哉。

【塞】充實(shí)。

【淵】深厚。

【先君】已故國君，指衛(wèi)莊公。

【 ·xù】勸勉。莊姜囑咐仲氏，勿忘姊妹之情，今后常?；貋韯衩阕约骸Ｍ茰y(cè)她二人有同性之愛。

【寡人】莊姜守寡，自稱。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