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誰開戰(zhàn)？”湯姆問。

“不知道，沒人知道。那個白癡，到處跑不說，還大嚷著國家正處于戰(zhàn)爭狀態(tài)，我們被核武器襲擊，而且已經(jīng)失利了，要大家做好當(dāng)亡國奴的準(zhǔn)備。真是個嘴巴欠抽的渾蛋?！?/p>

說到這兒，老人停下來看向自己妻子。

“很抱歉，溫迪?！?/p>

“嗯，他確實是個愚蠢的渾蛋。”女人低聲說道。看著她強打精神努力睜著眼睛的模樣，約翰忍俊不禁。

“我真是年紀(jì)大了，經(jīng)歷過一九四一年的二戰(zhàn)、一九六三年的肯尼迪遇刺、里根總統(tǒng)遇刺，當(dāng)然還有二○○一年的九一一。以往，我們至少還有廣播可聽，電視可看；還有人告訴我們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該怎么辦；還有人會領(lǐng)導(dǎo)我們。那些都讓我們能夠團結(jié)在一起。

“但這次我們面臨的卻是一個真空環(huán)境，只有那個渾蛋在四處叫嚷?？吹斤w機著陸，人群當(dāng)然都會聚攏過去，然后便對他的話信以為真了。

“大街上謠言四散，人們以訛傳訛，隨處都能聽到。人們開始討論原子彈，接著有人大喊輻射會把他們?nèi)珰⒘?。事情就是這樣。一小時之內(nèi)，整個街區(qū)便陷入了混亂。打家劫舍、相互斗毆，情況根本無法控制。

“現(xiàn)在警方徹底束手無策了。原本前一天晚上一切還算平靜，警察和消防部門開著幾輛老車，在街上來回轉(zhuǎn)悠。有人放下車窗拿著舊式擴音器告訴市民保持冷靜，救援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了。這些努力總算起了些作用，然而那場恐慌把這一切都毀了?！?/p>

約翰不知該如何開口，但他必須要問。

“我們真的遭到核武器原子彈攻擊了嗎？我的意思是，受到全面襲擊了？”

唐搖搖頭。

“我認識一位地方檢察官，于是想辦法進到了他的辦公室，可那該死的渾蛋跑了，才聽了幾分鐘的報告，他就嚇得落荒而逃，一派官僚作風(fēng)。

“至于事情的真實情況，相關(guān)信息少得可憐。還記得九一一嗎？那次也是在事情過去幾天之后，真相才浮出水面?？赡菚r我們還有全面的通信設(shè)備。而現(xiàn)在，好吧，照那個地方檢察官所說，可能有兩到三枚核武器在美國上空幾百英里的地方爆炸了?！?/p>

“那肯定就是電磁脈沖了。”約翰說。

“陸軍部也是這么說的。另外，布拉格堡有一部分設(shè)備幸免于難，包括一家放在在防護所里的飛機，還有幾輛汽車。除此之外，整個美國的電力網(wǎng)絡(luò)都癱瘓了。當(dāng)然，聽那位市長說，還有一些經(jīng)過‘強化’的收音機和機器平安無事。他說軍隊正致力于恢復(fù)電力以及通知市民保持冷靜，堅持下去。只是整個過程大概需要幾周的時間?！?/p>

說著，唐又搖了搖頭。

“要是他沒有出現(xiàn)，情況或許還會好點兒。他飛過來又匆匆飛走的行為，讓人不禁覺得他是在逃亡。這無疑加重了百姓的恐慌?！?/p>

“幾周時間，我的天?！奔s翰小聲咕噥道。

唐不再說話。

約翰看向凱特。“我留在這兒的報告你看完了嗎？”他問。

她點了點頭。

“想想吧，幾個月，或者幾年。巴伯先生剛剛說的話證實了我之前的假設(shè)?！?/p>

“我知道，約翰。”凱特如此直接地提到他的名字，顯然是希望他能暫時收斂鋒芒。而他也反應(yīng)了過來，她做得很對。

“先生，后來怎樣了？”查理問。

“到處都是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就在電力剛剛中斷的時候，兩架飛機在市中心墜毀了，其中一架是737客機。那里情況簡直糟糕得一塌糊涂。當(dāng)時還有些人以為這可能是某種失敗的恐怖襲擊。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沒有廣播，沒有任何通信設(shè)施，謠言必然會走在真相前面，事情一向如此。沒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所有人都成了專家，于是每個人都被彼此的臆想嚇得心驚膽寒。

“就在那個時候，我意識到自己最好馬上帶著溫迪離開夏洛特到這里來?！?/p>

“為什么是這里？”凱特問。

“因為這里安全?！闭f著唐環(huán)視屋內(nèi)在座的人，似乎在尋求肯定。